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花厅外,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短衫、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大步走来。
虽一眼能看出他年纪尚小,但他气质沉稳,众人下意识地便将他当成了同龄人。
少年正是虞清淮。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沧桑的男子,身形佝偻,满脸的皱纹,一看便是经年操劳之人。
虞清淮走到安国公夫人面前,微微行礼,唤了声‘母亲’。
随即走到顺国公面前,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国公爷,这位便是陈晚的亲生父亲陈良。”
“陈晚?”
众人错愕,陈晚是谁?难道……
安国公夫人疲惫的闭了闭眼。
虞清淮昨日便告辞离府了,她原本以为他已经去寻他师长了,没想到他是瞒着他们去寻陈晚的亲生父亲。
安国公夫人的声音微哑,目光落在陈晚身上,“我未认回她时,她便唤做陈晚。”
当初她还觉得,女儿哪怕失踪忘记了过往,依旧还唤作‘晚儿’,这是老天在引导她找到女儿。
陈良第一次来见到这么多达官显贵,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他看了眼虞清淮,眼中闪过惧意。
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她、她原本不叫陈晚,草民的婆娘没什么文化,当时草民也不在家中,生下来没给孩子取名字,一直都唤她元娘。”
“是三四个月前,元娘突然说自己要改名……”陈良看向陈元娘,眼眶发红,“你不是同爹说,你是跟着大壮的商队出去见见世面吗?为何会成了国公府的小姐?!”
安国公夫人脸色越发难看。
当时与陈元娘相认,陈元娘只道她养父已经病逝。
她太想女儿,便没有派人去查证。
没想到却被人如此诓骗。
陈晚、不,现在应该是陈元娘了。
自从陈良出现之后,陈元娘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浑身瘫软跌坐在地。
她嘴唇翕动说了些什么,突然猛地抬头看向陈良,眼中带着怨毒之色,“谁让你来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
陈良的到来,彻底粉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现在如何解释都没有用了。
陈良身子一抖,眼中满是受伤之色,“元娘,你跟着爹打猎日子过得的确清苦了些,可你为什么要冒充贵人府上的小姐,你有自己的爹娘啊!”
身份都已经败露,陈元娘也不再掩饰了,满脸恨意的哭喊道:“谁要跟着你一起打猎,一辈子就留在深山之中!”
男子痛心疾首地看着陈晚,声音哽咽:“元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元娘怒视着陈良,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吞噬。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没本事,一辈子都在深山里,让我过着穷苦的日子,我又怎么会去冒充别人?”
陈良满脸痛苦,身体微微颤抖。
“元娘,爹知道日子苦了些,但我们也有我们的快乐啊。你怎么能为了富贵,就做出这种事呢?”
陈元娘咬着唇,直接撇开了视线。
安国公夫人看着陈元娘,心中满是失望。
冷声道:“你贪图富贵便冒名顶替,此举实在让人不齿。枉我还真心将你当成女儿疼爱,没想到却被你耍的团团转!”
陈元娘咬着嘴唇,泪水不断滑落。
她看向安国公夫人,眼中带着乞求,“夫人,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渴望过上好日子,才会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