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奄奄一息,气息却不再急促,恹恹道:“唔唔?”
刚开口就感觉口中有东西,舌尖虚弱地一顶,味道后知后觉泛上来。
似乎是人参。
这人参似乎年份久远,楚召淮刚发过病竟还能被吊着艰难保持一丝清醒。
眼前视线逐渐聚集,天似乎即将破晓,满暖阁挤满了人,瞧着和他舅舅的官服很像,似乎都是太医院的。
楚召淮迷茫道:“舅舅?”
这次发病如此严重吗,竟然要用参片吊命?
白鹤知脸上全是水痕,他坐在床沿哆哆嗦嗦去摸楚召淮的脸,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嗯,舅舅在。”
听到楚召淮说话,在场所有太医全都如释重负,命都吓去半条。
太险了。
王妃既然性命无虞,璟王殿下应该不会再发疯了……
怪吓人的。
楚召淮有气无力地道:“舅舅灌了我多少药,嘴里好苦。”
都分辨不出味道了。
白鹤知完全不敢回想这一夜是如何过来的,人几乎惊得要虚脱,他有气无力地伸手轻轻戳了下楚召淮的额头:“往后日日灌一缸药,算提前习惯了。”
楚召淮迷茫地眨眼。
白鹤知看他满脸惨白虚弱至极,也没多和他说话:“乖,先别睡,稳下来再休息。”
楚召淮温顺点头。
满暖阁的太医鱼贯而出,白鹤知也出去似乎又去煎药。
楚召淮脑袋懵懵的,记不太清梦中之事,只隐约知道他梦到娘了。
眼皮还在打架,身上虚弱得没有半分力气,但他听舅舅的话,只闭眼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楚召淮放空呆脑在心中磕磕绊绊背医书,就在即将撑不住要睡过去时,忽然感觉有人伸手在探他的鼻息。
舅舅吗?
正奋力睁开眼,楚召淮忽然“唔?”了声。
那人翻身躺在他身侧,坚实有力的双手温柔轻缓地将他拥抱在怀中,热意滚烫裹挟周身。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召淮茫然睁开眼。
姬恂闭着眼躺在他身侧,宽厚的臂弯极具安全感,一手环抱后背、一手扣着腰将楚召淮牢牢抱住,好像不抱严实就会被人夺去,眉间皆是浓烈的疲倦。
“王爷?”
“嗯。”姬恂和楚召淮额头相抵,闭着眼语调前所未有的乏倦,“抱疼你了?”
楚召淮摇头,抿唇好一会才讷讷道:“王爷手好像在抖,是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