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赶着时间,把东西都准备齐了,月檀这才有空,研究李景明送来的华容道。
她本来对这些小木块并不十分在意,以为就和李景明之前做的拼图一样,是个很容易的游戏,结果眼看着这日都快三更了,她还在对着那堆木块使劲呢。
燕意弓着身子,凑过去:“姑娘,这都三更了,解不出来,就先歇了吧。”
“不行,解不出来我睡不着。”月檀断然拒绝道。
燕意一脸的“果然如此”的表情,淡定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本通关图谱,递给月檀:“给,姑娘,少爷让我看你一直解不出来的话,才能交给你的。”
月檀转头看看燕意,拿过来,翻看了一遍,上面写着的“一夫当关”、“横刀立马”、“插翅难飞”“水泄不通”等等关卡图谱。
华容道很是复杂,月檀每日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接到了下人的禀告,说上次送给李景明的大毛衣裳出了岔子,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月檀屋里的柳意是李景明身边一个护院侍卫的亲妹妹,这位柳护院收到了月檀送来的物品,仔细的检查后,竟然发现少了一件青肷大披风。
他当即没有声张,而是顺着东西运送过来的路线,暗自调查,没想到真被他挖到了一条大鱼。
这条大鱼,正是端王府曾经的管家,如今被剑意的祖父挤了下来,便怀恨在心,帮着外人设计月檀,从她的物品中偷了一件青肷大披风出来,拿来和龚俊山交换钱财。
柳护院最得李景明喜欢的,便是他谨慎又大胆。
因此,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装成过路商人,先将人拦了下来。
柳护院着看老管家,笑道:“我要给老丈人过寿,正愁没个拿得出手的礼,孝敬他们老人,你把这件披风卖我,我给你这个数!”
说着,暗中比划了下。
老管家的眼珠子乱转,这披风二百两收上来,这展眼就翻了十翻啊,答应他吧。
柳护院又说:“人家少爷哪里就少了这一件大毛衣裳呢?主子固然要顾,可家小也得养活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管家心想,如果月檀的衣裳落在了一个小小护院的手里,比落在表少爷手里,肯定更能达到他的目的,便应了下来。
柳护院兜了个圈子,悄悄的回去了李府,找着李景明,把事情说了。
李景明冷汗都湿了后背,吩咐道:“当务之急先把披风拿回来,县主的针线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记着避着点人,这里头事不简单!”
柳护院把两匣银子抬上骡车:“您放心,我晓得……”
说着,就带上大笠帽,赶着骡车悄悄从小门出去,准备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了。
李景明这边也没闲着,立刻叫了蔷薇过来:“这件披风如何流出去的,先不提,你赶紧确认一下,流出去的是不是只有这一件?”
蔷薇不敢耽误,第一时间就去了端王府,求见了月檀。
进了康逸院,蔷薇当着岳嬷嬷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您想想,都有谁知道县主做了什么针线,这里头可有哪个人可能出岔子?”
岳嬷嬷一阵后怕,浑身的白毛汗:若是县主的针线落在龚俊山的手里,再被有心人嚷出来叫人知道,县主是死是活?
“不会是县主亲近的几个丫鬟,县主平日除了读书写字,也时常爱做针线,这几个丫鬟若有外心,偷拿个荷包香袋或是帕子,岂不更好,荷包这种东西更说不清楚。”
蔷薇点点头,男女定情信物,女子常会做荷包、手帕相赠,若有这种东西,比那披风更难洗清。
岳嬷嬷深吸一口气:“这披风不仅是县主一个人做的,因为县主着急玩那个华容道,想要抓紧做出来,这披风上有大半都是我帮着缝的,若真被嚷出来,是能对比出来的……所以,知道知道披风是县主手艺的人,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这里面也有我的手艺。”
是这个道理!
蔷薇恍然大悟,一寻思:“能进县主屋子的人都眼见过您和县主一起做活,那必然不会是这些人,甚至消息都不是从这里透出去的。”
她心里松了一分,不是自己人就好说。
“龚家姑娘!是龚家姑娘!”岳嬷嬷思量半晌,忽道:“就是龚家少爷的奶娘在院里撒酒疯那天,龚家姑娘问县主做什么了,县主说给王爷做衣裳,龚家姑娘还非要拿过来看看。”
月檀坐在一旁,听了半天,手指一点一点的在桌上敲着,沉吟道:“这拿姑娘的针线给外男的下作手段,倒叫我想起一件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