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在六少奶奶刘氏认亲之前,李景明就带着月檀并罗兰,直接前往万锦院。
这个时候,老夫人正和二太太笑着讨论说,六少爷李洞真是娶了个好媳妇,知书达理,乖巧孝顺,家世又过得去,真是处处讨喜。
李景明进屋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冷笑道:“若六弟妹真这么好,怎么老六还是这么不着调?”
老夫人顿时敛起笑容看过去,绷着脸道:“老三!你什么意思?”
李景明扬唇冷笑,眼底却不显笑色,嗓音又低又冷:“老六昨晚惊扰了我的丫鬟,怎么,是他房中没有人吗?还是纳不起妾?”
他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扔在二太太脚边,道:“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替他出银子纳妾。”
李洞一个成家的爷们儿,要李景明出什么银子!
老夫人一记冷眼看过去,语气老沉:“就为了这点小事儿?”
李景明高声诘问:“老六不顾手足之情,把一个丫鬟看得比亲兄弟还重。我就是想问一问,他这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本事,是打哪儿学的?”
说完,淡淡地看了远远的站在二太太身后的柳姨娘一眼。
此事,真就是李洞的错,别人没处挑李景明的理。
老夫人权衡了利弊,仗着祖母的身份,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景明,想要息事宁人:“好了,你们兄弟之间有误会,说清楚就行了,老六刚成亲就闹出这事儿,像什么样子!”
李景明不依不饶:“老夫人,这事若轻饶老六,不给我一个交代,外人怕是会以为英国公府厚此薄彼、黑白不分、寡情少义!”
他说得句句在理,令人不容反驳。
老夫人嘴角微动,声音弱了许多:“……那便按家规处置吧。”
月檀心中大喜,恨不得家规就能把李洞处置死了才好!她余光看向李景明,却见他嘴角似乎略微一动。
李景明面色缓和几许,道:“按家规,老六做出这等不耻之事,要扣除一年月例,再去祖祠思过半年。”
柳姨娘一听,喉咙顿时一哽,她看着着二太太,道:“太太,如此处理,是不是太严苛了些?”
老夫人拧着眉,冷冷地看了柳姨娘一眼,开口提醒:“太太面前,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柳姨娘脸色铁青,暗暗咬牙,死死地绞着帕子,恨恨地看着李景明。
老夫人紧握双拳,语气平和却冰冷,道:“就按你说的办。好了,我乏了,都忙你们的去吧。”
柳姨娘欲言又止,脸和脖子都气红了。
二太太最爱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唇边挂着得体的淡笑。
“孙儿告退。”李景明达成目的,便行了礼出去,刚出院门,迎面正好遇到六少爷李洞和六少奶奶刘氏。
双方见礼之后,六少奶奶率先开了口:“今天,我想和三哥讨一个人!”
月檀脸色一变,和罗兰互视了一眼。
六少奶奶到底年轻,虽然挤出了十二分的热情,但目中却带着几分寒意,看向罗兰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嫉恨。
“三哥院里的丫鬟,竟养得这般出息,出去了,谁不说是大家小姐呢?”
话是这样说,心中却在鄙夷:这主不主、仆不仆的,也就他能养的出来,正经人家的丫鬟,哪一个不是谨小慎微的。
李景明自然看出她的不屑,却懒得计较,只淡淡地说道:“既然是我的丫鬟,我喜欢给谁便给谁,不想给的人,就算再稀罕,也没有用?”
六少奶奶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扭曲着脸色,强笑道,“这么出色的人,自然是要留给好人家才不糟蹋。”
“我的丫鬟,就不劳弟妹费心了。”李景明漫不经心地说。
“说起来,也是缘分。”六少奶奶不敢再乱说,连忙赔笑道。
“三哥院里有个丫鬟,叫咱们六少爷看中了,我想着这是好事儿,这丫鬟也算是一飞冲天了,若是三哥舍得,我今天便领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