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赶紧安慰了她两句。
二太太宽心一些,但一想到大太太那副样子,便愁眉苦脸道:“怕只怕,大嫂还以为我拿她的银子救她丈夫,是在占她便宜呢!”
二爷不耐烦听她说这么琐事,抛下一句“我喝酒去了”,便离开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这接近三万两的银钱交了上去,国公府大爷李煜的案子,果然就被抹平了,只是这官被抹了下去,贬为了庶人,放他归了家。
国公府里一家团聚,哭声震天。
等一家子都平静了下来,这才发现,整个国公府里,大爷二爷都被丢了官,一家子上下竟只有李景明得了利,一个月后就要去吏部报到。
二爷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多次想要拿捏李景明,但他每日早出晚归的,根本摸不到人,心中渐生怨怼,在英国公面前多次说“此子顽劣,不堪大用”。
儿子和孙子想必,当然还是儿子更重要,英国公见李景明确实没有家族大局意识,只是可叹了一声“冤孽”,便丢开手,只专心带着儿子并其他几个孙儿,四处走动。
四少爷李渤跟着出去了几次,每次都会因为不同缘由,和人发生矛盾,便不耐烦的借着照顾老夫人的名头,躲了出来。
英国公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强求,只是更加专心的培养七少爷李滨,这国公府里有一个“孝顺”的嫡孙,总比有一个纨绔的嫡孙要好很多。
但他不知道,李渤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每日照顾老夫人,只是打着这个名头,跑出去赌钱。
最近这几日,京都里新开了一家赌坊,靠着倒霉蛋都能中彩,两文钱就能中一百两的名头,名声迅速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李渤过去,肯定不光只是去买这种“赌彩”,还顺便去赌几把别的。
往日里,他常去赌坊里赌钱,输得多了,便喊出自己的身份,赌坊不敢拦着,放他回去找二太太撒娇,要了银子之后还上钱再继续玩。
长此以往,没出过差错。
这次也是如此,他在新赌坊里输得多了,又借了五百两银子,依旧输了个干净,还不肯回家取钱,偏说只肯压一块玉佩,可那玉佩根本值不了五百两。
李渤本想仗着身份赖账,见赌坊老板根本不怕,只得狼狈的立下字据,这才被放了出来,他有恃无恐的回家,再次跟二太太撒娇要一千两银子,却遭到了拒绝。
二太太本就因之前的事儿,损失了很大一笔银钱,见李渤几次三番的要钱,且数额越来越大,便不耐烦的拒绝,最后只给了六百两银子打发了他。
李渤还上了账,拿着仅剩的一百两银子,想要翻本的想法越来越大,最终没忍受住诱惑,又一次陷了进去,不仅将这一百两又输了进去,还欠了赌坊一千两。
他又一次立下字据,跑过府里找二太太要银子,但这次,他不仅没有要到银子,还被二太太明里暗里的奚落了一番。
李渤见老夫人成日昏迷,根本不能替他账目,一赌气便跑到了外室的房子里躲了起来,他不信邪的,自己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嫡孙,难道赌坊还真敢逼他还债吗?
事实上,真的敢。
赌坊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拿着字据找了过去,见李渤死硬气的不肯还债,便直接废了他的右手,让这只手以后再也不能再赌。
月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调香,最近李景明每日忙碌,晚上总是头疼的睡不着,月檀便特意调了个太史清真香熏着。
这味香本就有养心宁神的功效,她又调整了香方,加了些川椒、熟艾、茅香,也有避瘟消毒的功效。
月檀听说了消息,心头一惊,脑中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差点被李渤欺负的时候,李景明那种隐忍愤恨的表情,心中就止不住的心慌。
等到了夜里,李景明疲惫的回到府里,月檀第一时间走到他跟前,拧眉问道:“少爷,您不怕吗?”
李景明挑眉看她,很快便懂了她说的是什么事情:“怕?该是他怕才对。”
“何故?”
李景明问:“你知道,四少奶奶娘家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
李景明说:“别看四少奶奶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文文弱弱的,但她的母亲却是一品镇国大将军的嫡女,而且是最小的一个女儿。”
“所以?所以……四少奶奶的母亲很疼爱这个小女儿?”
可是,这之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