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次灾难消耗掉了她的锐利,剩下的是无穷尽的无奈。
病房里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展红旗这才开口,“你这次做的很好,比我们任何人都好。”
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扛在肩上,这样的南雁,让他觉得十分崇高。
“应该的。”南雁才退烧没多久,身体还有些虚弱,多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些倦怠。
实际上她跟展红旗也没那么多好说的。
展红旗看着虚弱的人,迟疑许久,正纠结着要不要说,忽然间听南雁说道:“既然结了婚,那就拿起担当对家人负责,不要让妻子孩子担心。”
他没孩子,这话重点是在妻子。
展红旗愣了下,想到妻子对自己的依赖,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知道。”
他去唐山,也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唐山之行却让他永远失去了一位战友。
看着神色恹恹的南雁,展红旗到底没有说出这事。
罢了,孙时景临死前也一直恳求自己,别把这事告诉她,就说他留在国外不回来了。
又何必让她知道呢。
病房里的安静持续着,探访的展红旗看着目光落在窗外的人,正想要离开,忽然间听到南雁开口。
“孙时景已经到美国那边了吧。”
展红旗心猛地一跳,胸口的酸涩犹如泉水一般涌出,不断的蔓延。
好一会儿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到了。”
说完,就察觉到南雁正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仿佛她知道了什么。
但南雁也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再问出让他难以作答的问题。
展红旗狼狈的离开。
南雁闷闷的转过头去,翌日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要回沧城。
军区医院这边迅速把情况上报。
以至于在她等了半个小时后,迎来了一位首长。
“不用紧张。”首长安抚南雁的情绪,“只是听医生说你身体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怎么这么着急着离开?”
“离开厂子有段时间,总不回去不太合适。”
这个理由很牵强,首长也没再多说什么,安排自己的警卫员开车送南雁回去。
吴孝钢一开始还不知情,后来听说了些消息还觉得是假的。
但看到领导坐着首都来的车,这还用说吗?
吴孝钢一路狂奔下去搀扶人,“这是病了吗?要不先去趟医院?”
“我刚从医院出来,回办公室吧。”南雁跟警卫员道谢,让吴孝钢安排人去吃饭。
“不用不用,我还得回去,高厂长您好好照顾自己。”
南雁目送人离开,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身体还有些虚,看了几份文件后喊吴孝钢进来。
“制药厂那边新来的厂长是谁,你有去过吗?”
吴孝钢连忙回答,“去了一次,新厂长姓孟,之前是在县里的制药厂工作,很有想法的一个人,一直都说要跟您见面讨论些问题,只不过您这段时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