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焕金就骑着自行车送南雁去上班。
主要是认路,等回头南雁去车间里上班,刘焕金再把铺盖什么的送过来。
正值上班高峰期,厂区里十分热闹。
一条马路将生产区和宿舍隔开,食堂两侧分别是单身宿舍和家属区宿舍,这会儿是络绎不绝的人群。
南雁兜里有吕师傅昨天借给她的饭票,领着刘焕金去食堂吃了早饭这才往单身宿舍去。
单身宿舍都是住四个人,上下铺两张床。
不过南雁的新宿舍情况特殊点,目前就一个人住。
姚知雪。
她结婚没多久丈夫去世,家里头兄弟要结婚,兄弟媳妇说了没单独的住处就不嫁。
姚知雪的父母没法子,求到闺女这里说暂时先过渡一下。
等那边分了房子就把这房子还给姚知雪。
然后姚知雪就在这边单身宿舍一直住着,如今已有三个年头,甚至可能要三年又三年。
这事已经三个年头了。
骆主任跟南雁说这事时透着些无奈,姚知雪工作能力没得说,就是脾气太软了些,这才被家里人欺负。
她自个儿不强硬,工厂也不好出面说什么。
一开始安排宿舍时只说姚知雪是烈属,南雁觉得可能有点“看你们俩同病相怜,安排你们住一块”的意思。
至于后来骆主任吃饭时又特意提到姚知雪住单身宿舍的缘由,南雁寻思着骆主任特意八卦大概是想要自己这个“辣妹子”从思想上帮扶帮扶姚知雪?
昨个儿全副武装也看不清长相,这会儿南雁才发现姚知雪模样清秀,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师。
是个十分利落的人,已经把半个宿舍收拾好让南雁放东西。
刘焕金瞧着十分亲切,跟人说了好几句话这才就一块出去,姚知雪和南雁去上工,她骑车回家拿铺盖。
自行车前把后座都挂着东西,来回折腾了两趟这才把南雁的住处布置好。
刘焕金帮着收拾整齐又给打扫了卫生,这才锁上门去传达室那边等着。
等南雁中午下班再给她钥匙。
刘焕金不是工厂里的人,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厂区里待着。
传达室的工人十分热情,知道这是新来的工友的家人,喊人到屋里等着,“大姐你是小高她妈?”
婆婆也是娘。
刘焕金点了点头。
“大姐我看你面善就提醒你一声,汪科长跟他媳妇和好了,但小姜同志那脾气可不是好招惹的,回头指不定又吹什么枕边风,到时候汪科长怕不是要你家小高呢。”
刘焕金听得一头雾水,南雁昨天这才来工厂,咋这么快就得罪人了?
她到底是一把年纪有些见识,这会儿也能沉得住气,“我家闺女她咋了?”
“哟,小高没跟你说呀。”传达室值班的工人是个嘴碎的,把昨天中午食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起来,“要我说小高也没错,老张人没了工作自然是收归工厂,凭啥就成了他汪解放的囊中之物?小姜一哭二闹的诬陷你家小高,还有理了她!也就是汪解放怂人一个,被媳妇吹了两口枕边风就忘了谁跟谁,要换做我肯定离婚。老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就小姜这德行,往后指不定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
后面这老话刘焕金不是很赞同,不能单把这事甩锅到那位汪科长的爱人头上,明明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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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都不是好东西。
“谢谢这位同志,回头我再问问我家那孩子,她这孩子一向报喜不报忧,受了委屈都不跟家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