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查出来的,他才会取信,她已经让人模拟风秦闵的笔迹,伪造一份代表着仇恨的手记,而斐汐渃会历尽辛苦,终于找到它,这将为风絮企图毁灭西烈皇室找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其他的事情你已经安排好了?”听起来确实可行,但是毕竟天涯芳草不是一个人,其他的伶人是否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若是稍有纰漏,后患无穷。
舒清轻轻点点,回道:“放心吧。”
天涯芳草里的伶人各个都是高手,而且也走的不知所踪了,按照芪焰在临海查到的消息,风絮与风律一直都是两人居住在一起,直到风律死后,风絮才离开,那么那些伶人应该只是风絮用作报复的工具,以风絮的性格,他们不太可能知道太多。而被拘禁的云袂,也在知道风絮死后的第二天,自尽而亡。所以斐汐渃想从伶人那里得到消息,只怕不太可能。
舒清已经安排妥当,西烈月也不再说什么,在紫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时间也差不多了,马车早已在外等候,舒清跟着西烈月,出到殿外,舒清看见安沁宣倚在殿门的石柱上等着着她们。今天的场合,他不适合出现,舒清说道:“安沁宣,你今天不能去,先回竹林,你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待在宫里的身份。”
今日之后,寝宫不能再封闭了,也不需要封闭了,西烈月的状态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安沁宣若还要留在宫中,就需要有一个身份出入皇宫才行。
听了舒清的话,安沁宣沉默不语,只是邪气的唇角一直愉悦地飞扬着,而西烈月的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她还想让安沁宣继续留在宫里,她觉得这场赌局还没有分出胜负是吗?盯着舒清,西烈月冷声说道:“舒清,你的赌局还想继续?”
舒清一怔,狠狠地瞪了安沁宣一眼,怪不得他笑得像只狐狸,其实她知道西烈月和风律间的往事后,就打算告诉她关于这个赌局的事情,她明白欺骗在西烈月心里意味着什么,可是想不到安沁宣快了她一步,让她没有了“坦白从宽”的机会。
舒清自知理亏,微垂下头,小声回道:“他不留在宫里,你觉得他会就此放弃?”赌局既然已经开始,安沁宣又什么会让它就这样结束,再说,现在西烈月的事情,在他心中,怕也不仅仅只是个小赌局而已了吧。
她居然还给她还嘴!西烈月快起得头顶冒烟,“慕容舒清,你大胆!”
还能叫这么大声,可见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心里这些想着,舒清可不敢现在再去捋虎须,继续低着头,说道:“陛下息怒,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要革我的职,或者要我的命,任君处置,可好?”
“你休想!”她要让她为她干一辈子活,做到老死!
舒清叹了口气,西烈月就是个嘴硬心软到女人,扶着她的手,舒清说道:“你现在身体还未复原,还是有他陪着比较好,心是你的,要不要守住还不是在于你。或者最后的赢家是你们两个,我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起这个冤的是她好么,到时他们俩双双对对,收获爱情,安沁宣还能拿走她三十几家珍宝斋,她比较亏好不好!
“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舒清的话又一次成功挑起西烈月的火气,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
安沁宣大笑起来,她们真是太有趣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当朝左相,为了这些个小事吵个半天。
安沁宣飞掠而去,出了寝宫,只留在一句调侃:“你们继续瞪,小心过了时间。我走了。”
君臣有别,舒清和西烈月并不能同乘一辆马车前往皇陵,西烈月躺在紫竹为她铺设的貂毛软垫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几天她过的混混沌沌,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都用来抵抗幽冥带来的疼痛,现在似乎已经在渐渐好转,接下来的事情,她该好好想一想。
六日后的诗会,她是一定要去的,她需要一些有热情,有思想,有实力的人才来为她效力。还有就是舒清的故事是否骗得过斐汐渃,就算是骗过了,斐家的势力对与皇室朝廷而言,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威胁,不管用多久的时间,她非要将世家的权利集中不可。她这次中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起码季悠苒目前看来已经为她多所用了。
马车进了皇陵,所有大臣都必须下车步行进入陵殿,但是皇上可以乘软轿。西烈月坐上软轿走在前面,舒清慢慢的在后面跟着,并不上前。
皇陵已经布置成一片苍茫的白色,虽然是盛夏,正是绿树成荫,花草丛生的时候,但是你会被满目的白锦黑丝闭目,失去了赏景的心情。大臣们或三五成群的站在陵殿前面,或如舒清一般独自走着,都很有默契的不多说一句话,最多也只是拱手问安便垂首立于一旁。
很快,西烈月来到殿前,紫竹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软轿。舒清仍是远远地看着,站在大臣们中间,并没有靠近西烈月的意思。
在对面的人群里,舒清发现了季悠苒,她稍稍抬眼看过来,舒清几不可见的轻轻点头,她随后别开了视线,两人也没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