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抓一些抢了十五爷财物的,乞丐。十五爷还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叫您不用等他。”
康熙笑了声,这小子现在还挺看得起他自己的,朕等你个臭小子回来气朕吗?
不过晚上一个人用御膳的时候竟觉得冷清。康熙觉得自己是真老了,让人传了科远过来:“带几个人到提督衙门看看,到底是什么乞丐惹到了十五,让他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科远到提督衙门的时候,胤祝还没有出门,天才擦黑,这时正是那些乞丐活跃的时候,他只是派了两个人去找活动在东城棉布庄子一带的乞丐盯着。
胤祝坐在院子里,拿着逗狗棍逗着一群狗,科远都没机会靠近。
胤祝看向他:“科远?你咋来了?”
科远抽了抽嘴角,坐在一群大狗中间的十五爷,为何那么像是在一个魔窟中间的魔头子。
那群狗子也都回头看来,科远站得远远的躲一下:“万岁爷让奴才来跟十五爷帮个忙。”
胤祝:“好诶,还是皇阿玛对我好。你先歇会儿,过了戌时咱再去拿人。”
其实戌时过后,整个京城还处于人声鼎沸的热闹之中。
当然这不包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乞丐们。
戌时初,胤祝带着一队人从衙门出发,戌时二刻,就在东城那个占地很广的棉布庄子附近摁倒了那十几个乞丐。
远处一家茶楼的灯光还能隐隐约约照过来,陈大同刚睡着梦见在吃鸡腿儿,被人推了一把迷迷糊糊醒来,正要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爷爷睡觉,模糊的视线里就看见面前站着黑压压一群人。
陈大同一下子精神了,伸手就抓放在身边的棍子,一点点挪后挪,“你们是什么人?”然后才发现,所有的小弟都已经醒了,瑟瑟发抖地躲在他身后。
达林道:“九门提督衙门,请你问话。”
“官爷,不知小人犯了何事?”到现在陈大同也看见面前这些人的长相,只是黑压压一片在面前站着,如黑云压城,压得陈大同等十几人心尖发颤。
但陈大同问出来这一句,便听站在他左前方的一个人说道:“人数都对的上,堵嘴套头,带走。”
马上有十几条黑影子走上前来,陈大同没来得及多问一个字,嘴就被一把茅草堵上眼前迎来一片黑暗。
胤祝发现后面还有三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亲自过去威胁他们:“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不准发出一点杂声,否则全都掉脑袋。”
这三个小叫花连连点头。
伊尔敦达林科远:爷,您好歹记一下自己的身份,好意思吓唬几个小叫花?
胤祝一撇眼,看到旁边一个草窝里被压扁的蝈蝈笼,一股火就拱到脑门儿,抢了别人的辛苦劳动也不知珍惜,着实可恶。
陈大同也不知在一片黑咕隆咚里走了多久,眼睛能感觉到外面的光亮时,唰一下,头上的罩着的布袋被人拿开来了。
只觉房间里的灯光分外强烈,眼泪一股一股往外冒,好一会儿才看见面前站着的人。
陈大同看清人,就朝着舒颜就说:“舒大人,我们老老实实的,没犯什么事啊。”
胤祝站在被其他乞丐指认为头的乞丐面前,没想到自己被忽视了个彻底,笑着看向身旁的舒颜:“舒大人不愧是熟知街上行骗道路的人,连跟乞丐都相熟。”
陈大同这才看向说话的人,这一看就跟看到鬼一样,一屁股向后仰倒。
舒颜嫌弃地看了陈大同一眼,倒还是不慌不忙的,跟胤祝解释:“他们都是京城蓝杆子丐头顾有庆管理的,您也知道,咱们九门提督负责京师治安,因此下官跟他们的丐头和底下这些领头老大有过几面之缘。倒是据闻他们从不作奸犯科,下官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他们怎么得罪了十五爷。”
胤祝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从不作奸犯科?你们都抬头看看本官,跟舒大人好好地说一说,怎么得罪了本官?”
夏夜里虽然凉爽,陈大同脸上的汗却一层一层往外冒,他还不至于才过半天就忘了这个年轻人的长相,连忙磕头道:“大人,请恕小人有眼无珠之罪。”
“那你们怎么得罪我了?”胤祝闲闲地靠在太师椅上,问道。
陈大同想回去白天掐死那个带人哄抢蝈蝈笼的自己,但是谁能想到提督衙门的大人会扛着一串蝈蝈笼在街上溜达啊。
“我们在上午抢了大人的蝈蝈笼。”陈大同蚊子嗡嗡一样说了自己的罪名。
胤祝:“大点声。”
陈大同忍着头皮发麻的恐惧感,重复道:“我们上午抢了大人的蝈蝈笼。”
“舒大人,这下你知道他们怎么得罪我了吧。”胤祝转头看向舒颜。
舒颜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
作为万岁爷钦点陪同因此很有自觉地站在九门提督官兵后面的科远:---
十五爷的蝈蝈笼也能被抢,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笑。
舒颜公正地说道:“这些人敢抢大人固然不对,但是因为几个蝈蝈笼,闹这么大,下官觉得是不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