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向分家墓地那边,将花束放在一个墓碑前。
佐助也走了过去,只见那墓碑上刻着宇智波止水的名字,罂粟花绽放得娇艳无比。
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
以往很多次他进入家族墓园,时常见到止水的墓前摆放着一束或灿烂或凋谢的罂粟花。
原来是她。
“我记得你,你是止水大哥的朋友。”
他说。扭头看向墓碑,当年的宇智波第一高手,如今只剩一块冰冷的石碑在证明着曾经他的存在。
“是啊。”
她说。目光在看向墓碑上的名字时仍带有怀念。时至今日,她依然对那个耐心教她瞬身术的少年心存感激。
然后目光一偏,落在身旁的小少年身上。和当初鼬的温润如玉相比,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棱角尖锐的冷金属。
半个月前他和鸣人在医院天台上的决斗,她在远远的地方也看见了。虽然后来被卡卡西及时阻止,但说到底,自己心中的憎恨是旁人也无能为力的。
“打扰了。”
她最后看一眼止水的墓碑,向他欠欠身,转身朝墓园的门口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却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卡卡西说,对他重要的人都被杀死了,一个也没有了。”
她回身,只见他酷似鼬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有点残忍地接着说:
“看来,你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一愣,好几秒后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摇摇头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见到她露出他预想的伤心和难过,他微蹙着眉问。
她依然笑着,却是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佐助,不管你信不信,对卡卡西来说,你是他最偏爱的学生。”
撇开宇智波后裔、四代目之子这些身份不谈,相比于鸣人,佐助的身上其实更能看到年少时的卡卡西的影子。
不像鸣人从一开始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卡卡西和佐助都是先拥有再失去。前者曾经拥有一个英雄一般的父亲,后者曾经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却都是在刹那之间被颠覆了一直以来的信仰。
他最敬仰的父亲成了所有人唾弃的废物;而他最敬爱的哥哥血洗了他们一族。
冷漠,孤独,天才。
卡卡西在教他千鸟的时候,一定也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很多时候,人的感官是会欺骗自身的感情。眼睛见到的和耳朵听到的,并不一定就是所谓的真相。”
她说。
就像幻术一样,所见所闻,并非真实。人有时候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感官。
她说这些话,不是在自欺欺人。
如果是以前,她听见卡卡西的那句话可能会忍不住伤心。但是现在,则是心照不宣的理解。
他已经没有重要的人了。
她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他中了月读昏迷的那些天,她日日守在病床旁看着他毫无知觉的面容,那时她就明白了——已经无所谓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了,他就是她一半的生命。
如果生命的一半消逝离她而去,什么悲伤痛苦都没有意义了。
大概只剩下麻木吧,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
俗语中常把伴侣称为自己的另一半,其实不无道理。
佐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双手插兜越过她率先走了出去。
现在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吧,他只知道,曾经对他来说最重要最重要的哥哥,毁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