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体谅我还能做什么。”
“他也不需要别人做什么。”
眨眨眼睛,将刚才一涌而上的种种思绪驱散,迈步走了过去。
青年知道她的到来,仍然双手插兜,微微佝偻着背脊,盯着慰灵碑上带土的名字一动不动。
她弯下。身,指尖轻抚过父母的名字。这个动作现在做来已经不会再十指颤抖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么。那倒未必。但至少时间可以让人在铭记和忘怀中日趋平静。
“我有时会想,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只是一场梦。会不会有一天一觉睡醒了,走下阁楼,爸爸在客厅里看书,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都说人生如梦。但梦总会有醒来的一日,而人生并不。
卡卡西的眼睛动了动,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又落回原处。
带土和琳的名字相隔不远。他曾经想过,可能哪一天他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和他们在一起。
“等到哪一天你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同带土和琳他们在一起,那就是你最好的归宿了。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这句话居然被她说了出来。
卡卡西的手在裤兜里握成拳,紧了紧,可以感觉到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
她一向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向如此。
“蝜蝂先生。”她说。
他一时听不明白,疑惑地看向她。
“小时候有个流浪艺人路过木叶,很多孩子喜欢听他讲故事,我也是。他说,在很远很远的国家里有一种叫蝜蝂的小虫子,爬行时遇到东西就抓来背在身上,活得越久,背负的越重。但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肯将背上的东西卸下。”
“像不像你。”
他移开目光,把头扭到一边。
“胡说些什么。”
然后转过身。
“走吧。”
又是这样。
一直在逃避。不是逃避背上的重物,而是逃避那个被重物压得步履维艰的自己。
千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过另一个方向。
“这边,我请你喝酒。”
借酒消愁吧。
颓废就要有颓废的样子。
月上树梢,满天繁星。
很多时候人在悲伤中消沉,而天气却好得一塌糊涂。
这个世界就是矛盾得令人倍感讥讽。
千云的酒量是极好的,身为男人的卡卡西也不差。
总之空酒坛已滚落一地,他们仍没有半分醉意。
这是在千云家的屋顶,视野开阔得可以望见远处人家的灯火。
酒过三巡,楼下的树丛中有未睡的虫子在鸣叫。
“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