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是在本家吃过午饭后才回来的,堂嫂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大多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啊,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好人家一起过日子啊之类的。末了还别有深意地对她说:
“卡卡西君是个很可靠的好孩子呐。”
她只好无奈地朝自家嫂子笑笑,敷衍两句。
回到家时在玄关处看见了一双不属于她的鞋子,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的。
只是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里也没半个人影,惟有茶几上放着一个忍具包,《亲热天堂》橙色的书角从袋口露了出来。
这就奇怪了,鞋子在,忍具包在,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摇摇头扯了扯嘴角,懒得活动脑筋去想那人可能会在的地方。从购物袋中取出新买的洗发液,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关着。而她记得今早离家前明明是将它打开了的。
大概是风太大的缘故吧。
不做多想,手掌握住门把,旋转九十度,喀嚓一声,往里一推——
鞍马千云顿时怔在门口。
浴室内,水汽朦胧。
水珠从高处的花洒中倾泻而下,漾起一圈圈温热的白雾。
一具颀长而挺拔的年轻男子的身躯就这样赤。裸。裸地映入眼帘,教她一下子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水迹沿着白皙结实的肌肤滑落,脸颊,脖子,肩头,腰身,大腿,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旅程。
尤其是光滑宽厚的后背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部,完全符合带色书刊中关于性。感身材的描述。
——纸张上的画面果然远不及亲眼所见。
她的脑海里此刻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被人驻足观赏的青年回过头,视线与她相对,面容因水汽太过氤氲而模糊不清。
半晌,他开口说道:
“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这句话平平板板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半分暧昧或调戏的意味,反而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晚饭吃秋刀鱼”这种无关紧要的日常用语。
千云回过神来了,眨眨眼睛,后退一步,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
重新回到客厅后发现手中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是原本要放入浴室的洗发液。
——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窗台上,海棠花迎风荡漾。
卡卡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在随手乱翻某本十八。禁杂志。
听见青年的脚步声,便头也不抬地问道:
“怎么突然大中午的在我家洗澡?”
“宿舍的花洒坏了。”
他声音如常地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几分钟之前的那一幕,无人提起,仿佛没有发生过。
杂志摊开着,她抬起头了,目光坦坦荡荡无异样,问道:
“吃过午饭了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杯面,走向厨房。
“喂喂你就想用一盒方便面打发我啊,我可是交足伙食费了哟。”
“将就一点吧,今天没买菜,晚上出去吃好了。”
等到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坐了下来,气氛才渐渐陷入一种不寻常的暧昧与尴尬之中。
再怎么熟悉的人,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会感觉窘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