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必在此苦苦哀求。
少年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有痛苦有无助有倔强有坚定。
“我知道。”
他苦笑一下,深深呼吸稳定了心绪,才将心底的渴望一吐而出:
“但我想要的是尽可能强大的力量,川云叔叔是族里最强的幻术师不是么。”
男人终于正眼打量起跪在他面前的自家侄子,眼中的索然无味渐渐褪去。
——尽可能强大的力量啊。
身为忍者谁不想要。但是光有力量未必就是好事,更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大哥的这个遗孤,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强大。
“为什么。”
也许是看在逝去的兄长份上,男人难得的松了口。
但他会不会收他为徒,要看他的答案是否令他满意。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不觉疼痛。
他闭了闭眼,睁开后气场与刚才截然不同——眸中的坚定压过了所有的痛苦无助倔强。
此刻的他,冷静自持宛如拥有某种坚如磐石的信念。
他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父亲不在了,轮到我背负起守护族人和重振一族的责任。”
责任。
男人在那一瞬间怔了怔,随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这个孩子,在父亲的葬礼过后来恳求拜他为师,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大哥,这孩子果然和你极其相似。男人在心底轻叹。
“从现在起,你就称我为【师父】吧。”
……
……
夜凉如水。
有轻缓的脚步声从屋内渐行渐近。
鞍马群云喝尽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一件外套从后面披在他肩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照顾完女儿的妻子。
“八云睡下了?”他问。
“嗯。”
鞍马彩云在他身旁坐下,取过他手中的空酒壶,又补充了一句:
“千云也睡了。”
沿着这条回廊直走下去,门前摆着一盆罂粟花的房间就是鞍马千云此后几年的住处。
短时间内她是根本没有能力离开本家的,至于会是多少年……谁知道呢。
“真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川云叔叔泉下有知一定会觉得欣慰。”
彩云望着千云房间的方向,带着几分“放下心来”的笑意说道。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停在记忆的某一点上。
片刻,她将视线转回到丈夫坚毅的侧脸上,语气轻柔充满了怀念:
“真像当年的你。”
同样是十来岁的年纪,同样是血继限界的觉醒者,同样是父母双亡。
战争带给这个村子的,除了英雄,还有孤儿。
谁也没有比谁更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