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啊,卡卡西,红,还有木叶的各位,抱歉不能亲自向你们道别了。
“啊——”
周围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叫。
突然之间一番天旋地转,千云顿时坠入一片无底的黑暗中。
失去意识之前,她犹记得最后之所见——
——是一双血红的写轮眼。
☆、波风水门
千云没想到还会有机会醒过来。
仿佛从黑暗死寂的水底浮上来,缓缓睁开的双眼一下子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有微微的刺痛和酸涩。
条件反射地重新合上眼皮,两条细线般的水迹从眼角浸出。
她应该是到了天堂才对。
那一刹那她仿若看见了父亲慈爱而担忧的脸。
“爸爸……”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要被撕裂似的难受。
无论是幻象还是真实,她始终渴望再见至亲一面。
如此想来,那双有如黑琥珀的眸子迫不及待地再次张开。
很温柔的面容,担忧地注视着她。
可惜不是父亲,不是喜欢弹她额头捏她脸蛋却总是把她纵溺得无法无天的父亲。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爱她如斯。
女孩看到的是一名青年,金发蓝眸,俊脸上眉头微蹙。
那神情隐隐似有愧疚,让人心生不忍。
见她醒来,站在病床旁的波风水门弯下腰,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额头上。
片刻,吁出一口气,微微一笑,犹如春风盈室。
“烧已经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千云定定地望着他,面上平静无澜。
青年眸光一转,轻声轻语地接着说:
“放心吧,这里是医院。已经没事了呐。”
“对不起啊千云。”
后面一句话伴随着低低的叹息。
突然之间眼前浮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千云的目光从青年脸上转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上。
那是九年前,鞍马香织刚去世不久。两岁的女孩固执地认为母亲终有一日会回来,于是天天爬上窗台翘首以待。
一日黄昏,她听见前院的木门处有索索声响,心中顿时大喜,忘记了父亲的嘱咐倾身探出窗子张望,一个不小心从窗台摔下地上,硬生生的“嘭——”的一声,小胳膊小腿不免蹭破了皮肉。
那时的女孩还没有学会忍耐,不过是个任性执拗的不可爱小鬼,坐在地上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一双温厚的大手将她抱入怀中,就似这般的轻声轻语,耐心地哄着:
“没事了,千云。爸爸在这里。”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来父亲给予她的温暖,像是要弥补她丧失的母爱,加倍加倍再加倍。即使是他自己还沉浸在丧妻之痛的时候,也不忘轻拍着她的背脊说:
“放心吧,千云。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可是现在,连爸爸也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