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次栋旭哥参加华伦天奴的活动,又一次来到了中国。他约我看他的现场,并希望能请我吃饭,感谢我对他的帮助。
&esp;&esp;感谢我什么?感谢我帮他杀死徐文祖么?
&esp;&esp;我其实不想见他的。
&esp;&esp;但最后说不上为什么,我还是去了。
&esp;&esp;我看到了一身黑色长袍的李栋旭。
&esp;&esp;挺拔的背影和记忆里的徐文祖一模一样,这让我有片刻的怔愣。
&esp;&esp;然后我立刻当场哭了出来,情难自己,一直到走进包厢还在抽搐着呜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那顿饭吃得非常沉默。
&esp;&esp;很久以后经纪人去了趟厕所,栋旭哥突然提议要带我出去走走。
&esp;&esp;我们在晚宴的公园里乱晃,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esp;&esp;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什么是你吗?”
&esp;&esp;我一开始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然后很快,我又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了。
&esp;&esp;我说:“当时为了消除徐文祖对你的影响,于是你把子体游戏寄给很多人了吧,其中也包括我。”
&esp;&esp;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我。
&esp;&esp;不对么?
&esp;&esp;我想。
&esp;&esp;他摇摇头。
&esp;&esp;“如果他的人格没有主动消失的意愿,将会持续对我产生影响。所以我的治疗师给出的办法是,让其他人进入游戏,影响他,从而改变他的想法。”
&esp;&esp;“但令我们都意外的是,你对他的影响不仅大到可以改变他的想法,而且还让他成为了完全体。”
&esp;&esp;“所以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是特别的。”
&esp;&esp;他在这里停了停。
&esp;&esp;英语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母语,交流起来稍微有点生涩,但我非常愿意听他讲完,几乎是屏气凝神地,听着他继续说。
&esp;&esp;可他突然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全息游戏里角色搭建的机制吗?”
&esp;&esp;我说:“如果是徐文祖的话,需要角色的扮演者,也就是你的全部信息,模拟你当时的情绪,即刻的反应。”
&esp;&esp;“对,”他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esp;&esp;“第二步,抽取大量的角色相关数据,从电影、电视剧的制作到后期读者的反馈,每个人对角色都有不同的理解,ai智能地挑选这些理解,然后以此为依据进行人物构建。”
&esp;&esp;“而在徐文祖诞生的第二步里……我发现了大量你的作品。”
&esp;&esp;我怔了好半天,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想起我的同人文,还有那些剪辑。
&esp;&esp;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熟悉的封面——男人把手放在嘴唇上做出“嘘”声的动作,仰头,头发柔顺地扫过眼睛。那是我拿到的子体乙女游戏的主体。
&esp;&esp;我又有泪意了。
&esp;&esp;我想徐文祖,每日每夜,疯狂地想他,我当然也尝试过打开过这个游戏,可子体游戏在他出现在现实的瞬间已经崩坏,我留下的只有一个华丽的外壳。
&esp;&esp;我没想过还能再看到他。
&esp;&esp;真的。
&esp;&esp;我含泪看着最后一个世界,三个选项里“考试院”那个选项,看到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孤独的成为了中年的牙医。
&esp;&esp;我看到在考试院里,重复的、和电视剧几乎一模一样的情节——遇见宗佑,激怒他,让他崩坏,让他成为另一个自己,代替自己活下去。
&esp;&esp;只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地方。
&esp;&esp;当宗佑恳求他放过自己,痛苦地诉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人的时候,他稍微愣了愣。
&esp;&esp;徐文祖把目光移向远处。
&esp;&esp;他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