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后山的贵人!”洛瑾双手紧紧攥着,嘴唇不住地抖着。
“怎么会?”宁娘一脸疑问,“没有动静呀?二叔也没有回来说过。”
洛瑾抬头,“没有衙门的人来查吗?”
宁娘摇头,伸手探了探洛瑾的额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洛瑾确定,她亲眼看着薛予章跪倒在草丛里,眼神如利刃一般,想将她千刀万剐。
莺兰端了一碗粥过来,放到矮桌上,拿着调羹搅了搅。
吃了粥,洛瑾喝了药,她便睡了过去。
脸上痒痒的,洛瑾伸手去拂,却被人攥住,轻轻地抬起。
睁开眼,眼前是昏黄的光线,光芒中的人影渐渐清晰,“二哥。”洛瑾叫了声。
将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轻轻理着洛瑾额前的碎发,莫恩庭眼神中又自责和心疼。“你受苦了。”
洛瑾坐起来,眼前的人就是平日里戏弄她的人,眉眼熟悉,好看的让人难忘,一张薄唇总是堵得她说不出话。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听宁娘说过,莫恩庭去追薛予章了,但是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的石洞?
“我没有追到你,但是知道薛予章伤了。”眼前的人儿又瘦了,脸苍白的让人疼惜,莫恩庭将人揽入怀里,“我就知道你跑掉了。”
以前一直想推开的怀抱,此刻带着魔力般的安稳感,让洛瑾不安的心静了下来,听那人轻轻说着。
“我让人去找你,我回了大石村。”手上的发丝缠绕,真实的触感让他松了心弦,“我总觉得你会回来,回来找我去救素萍嫂子,我就一直在周围等着你。”
他就这么了解自己?洛瑾咳了两声,“我还病着,别过了病气给你。”
“不怕。”莫恩庭的手滑过洛瑾的脸颊,“他们敢这么对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洛瑾知道莫恩庭指的是莫钟和凤英,可是他现在只是个秀才,有何等能力去处置别人?更何况莫钟是莫振邦的侄子,说到底还是一家人,莫振邦会同意?
“不管是谁!”莫恩庭说的平淡,却无端让人觉得发冷。“只要敢动你,我叫他不得好死。”
洛瑾身子不由一抖,她是不甘心被人害,可是莫恩庭的口气分明是想致人死地,那岂不是要搭上他自己?再说,薛予章还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杀死了?
“二哥,我也没事。你以后还要参加秋闱的,不要惹上麻烦。”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莫恩庭岂不是因为她一辈子毁掉?
“我就说洛瑾关心我。”莫恩庭笑笑,将人又紧了紧,“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洛瑾很不放心,又问道,“后山贵人,他是不是死了?”
“真是你干的?”当日莫恩庭追上薛予章几人,只知道那混蛋伤了,几个小厮正慌里慌张的带着人找大夫,“他没死,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总觉得他会回来杀了我。”洛瑾还是不太相信,“我当时用你给我的簪子,刺进了他的脖子。”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莫恩庭皱眉,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没有能力就注定被欺辱。而他,注定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强者,他所在意的,关心的,谁都别想打一分主意。
莫钟和凤英被关在县衙的牢房,莫振邦曾经去过两次,恨铁不成钢的骂了莫钟一顿。莫钟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说是自己鬼迷了心窍,被凤英给骗了。
知道莫振邦会心软,莫恩庭跟在后面,冷冷的看着莫钟。一次两次的帮他,这莫钟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儿狼,留着就是祸害。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那这人基本上就是个废物。
“二叔,你救救侄子吧!”莫钟堂堂七尺男儿跪在地上,一点儿骨气都没有,他跪爬到莫恩庭面前,“二郎,你是秀才,你去跟知县老爷说一声,我是被骗的。”
莫恩庭睥了眼莫钟,“钟哥,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说的。”
莫振邦一听,看着莫恩庭,“你原谅他了?说到底都是外面的人坏,拉他下了水。”
果然如此,莫恩庭听出莫振邦是想救莫钟。莫钟做出这种事,他可不想留着这人继续祸害莫家。当下脸上不变,只道:“这事情也不是那般简单,国有国法,如果咱莫家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