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除了推出一个柳家之外,他还得想办法,赶在沈谦回来之前铺好接下来的路。
哪怕他知道,这件事大有可能就是这两人其中之一,做出来的局。
可他作为臣子,却不得不跳。
君为臣纲这把大刀,远比夫为妻纲更加沉重锋利。
他走出邵府时,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替邵安顶罪赴死的准备。
树林里,沈谦一把扯过身后的李念,下意识转过身。
李念被他护在怀中,只听到一声闷哼,什么也没看到。
她来不及惊讶,来不及做出反应,及时赶到的北息和暗影们,就自天而降。
一部分人带着她,先一步出了林子。
林外,马车边,李念听着里面传出打杀声,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佩兰将大氅裹在她身上,瞧着她脸上滑下的眼泪,两手拉着她手臂:“主子,您得回去。”
“可是沈谦还没出来啊!”她看向佩兰,“佩兰,你是将门之后,你……”
“殿下。”佩兰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殿下,您得回去,您不能在这,您得平安的回到***府,郡公才能活下来,邵侯也能活下来。”
她轻声道:“不然过了今夜,他们都会死。”
见李念许久不吭声,佩兰这才慢慢松开她。
李念慢慢点头,她提着衣摆,踏上脚凳,走进马车里,亲手放下车帘。
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李念恍然之间,低头瞧见袖口上的血迹。
她想起方才沈谦为她挡下的那一刀,心如刀绞。
“佩兰。”她低声道,“为什么呢,明明都是自己的臣子,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
佩兰听得懂她的意思,思量片刻后摇摇头:“虽然我不懂这里面大道理,但我觉得,这不是圣上的局。”
李念听着她的话,缓缓抬头。
“主子,你好好想想,圣上做局,从未让主子陷入困境过,就算最难的时候,他也是把郡公绑在您身边的。”
李念蹙眉:“最难的时候?”
佩兰一愣,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什么是最难的时候?”李念将带血的袖口抬起来,追问,“这还不是最难的时候?”
“呵!”她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佩兰沉默一息后,在马车上俯首叩拜在李念面前。
“您在云山城时,四周居住之人都是圣上和郡公安排的,他们平时劳作,听您调遣,必要时则为护您性命的死士。”她道,“原本头几个月一切平静,但最后两个月,四周出现了一股不小的山贼力量,夜夜来探。”
李念愣住。
她说得这些,她从未听闻。
“圣上担心您的安危,但那时楚阳郡公人又在江浙沿海,附近唯一能有力量,暂时保护您的就是青州知州林建成。”佩兰深吸一口气,“那日是我将您打晕,之后交给圣上派来的护卫,随后把您和楚阳郡公以机关门的机关链绑在一起。”
“圣上谁也不相信,只信郡公一人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护你周全。这样的圣上,是不会拿您的命做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