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有忠厚长者南宫世家家主南安侯出面道:“元八爷,你指证北侠谋害元家主,可有人证物证?”
元八爷冷哼一声,施施然从袖袋中拿出一卷白绫书写的诉状来——竟是有备而来!
展欧二人神色更冷,原本二人不欲过度参与元家家族内部事务,但此时,元八一副不把欧阳春咬死、不做成铁案不罢休的架势,倒是激起了二人“尝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的怒气。
南安侯看过帛书诉状之后,便给其他七大世家掌家人传看了一遍。
此次所到之八大世家,除了藏剑山庄宇文翔以外,其余者皆有掌家话事人抵达:河南府东方世家、江陵府澹台世家、苏州慕容家、江宁府丁家、潭州孟家、巫州元家、天下第一庄裴家、巴州唐家。
纵然有家主不能亲至的,也必然是族内武功高强,德行威望数一数二的长辈带队。
而众人之中独独少了藏家山庄宇文翔。并非他晚来,而是元夫人宇文鸣鸾与藏剑山庄前庄主宇文鸣凤乃是嫡亲姐弟,自小相濡以沫,感情深厚。宇文翔以不忍姑侄相见,恐陡添伤感为名,只是呈上了问候的帖子,便自带玄鳞卫从另一边山路进入了羽山山脉深处。
五十七人性的自私
最先开口的便是唐门耆老智叟,此人须发皆白,却又目陷腮凹,三缕老鼠尾似的胡须,小三角眼里精光四射,开口便是直奔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元八爷,你这上面提及元家主死于欧阳家不传之秘‘三笑穿肠散’,不如拿些许出来,老夫浸淫毒药数十年,倒还算有些眼力劲儿,且现场分辨分辨,自见分晓。”
元八爷显然也早已经料到这一环,便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只墨玉小瓶,递了过去,还不忘挑衅地看了看欧阳春一样。
欧阳春抱臂,提高声音,好整以暇道:“元八爷,‘三笑穿肠散’何其难得?当日元家家主也只不过要了一钱去做研究用,将将够装指头肚儿大的小瓶子。你这一指高的药瓶又是从哪里来的?”
元八爷一愣,面上闪现一丝慌张,随即色厉内荏叫道:“欧阳春,如今家主已经被你害死了,死无对证,岂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展昭却是想到了更深一层:若是能借着唐智叟正大光明的查验元家主死因,或许还有帮欧阳兄洗清嫌疑的机会。因此,虽是听得那元八再次狡辩,终究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
众世家掌家人皆无异议,于是自有机灵的管事吩咐小厮抬来长桌,摆开一系列试药的器皿和水、酒,以及装着一灰一白两只野兔的笼子来。
那唐家智叟微微颔首,显然对唐门多年的对手巫州元家的专业度很是满意。
裴慕文此时却是心中一突,不知为何,却有一股不祥感。
唐智叟一旦进入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便瞬间神色一敛,浑身气势陡变:全神贯注,身外无物。他自小黑玉瓶中小心翼翼倒出少许紫色妖冶的粉末到白色瓷碟里,又自怀中拿出几个瓶子来,一一倒出少许,如此,他眼前便摆满了不下十个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