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欣然道:“灵儿,日后便唤你灵儿,你可称我为泽琰。”
“好……泽琰!”
四十四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莽苍森林,往上看,蔽日遮天;往下看,千万年落叶枯枝层层叠叠,纵使可以行走,踩上去也是松软下陷;更别提林间行走,蜘蛛丝、虫子、蛇、蚂蚁,甚至是蚂蟥,动辄就悄无声息落到人头上,叫人烦不胜烦。
林思嘉自从确定此处应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便熄了丛林探险的心思。尤其是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行头,都是展昭那日里为她大手笔购置的,花费甚靡,又加上睹物思人,便更是珍惜。于是果断返回了飞舟,面朝前方盘腿坐了下来。
白玉堂非常自觉地充当起飞舟艄公的角色来。而且一下午他也摸索清楚了,飞舟能行驶根本就不是他拿刀鞘和刀当船桨划空气的功劳,而是他左手食指上的金属扳指,他十分庆幸自己莽莽撞撞、吭哧吭哧划着飞舟的蠢夯样没被灵儿看见,此时便可以拉轰地站在飞舟舟尾,举起左手,挥斥方遒、指挥若定,配合上他那藐姑射仙人的风姿玉貌,不知底细的人一见之下,简直神魂为之颠倒。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林思嘉。她察觉飞舟行进是白玉堂手上的戒指来控制,很是惊讶地观察了他手上的动作,结合飞舟的行进状态,恍然大悟道:“这应该是平衡感应类的技术!”
白玉堂从字面理解,只是半懂,干脆不懂就问:“灵儿的意思,这是一门机关术?”
“可以这么说!墨家乃是我国古代科学集大成者,说是机关术倒也贴切。”林思嘉无意过多解释现代的东西。毕竟牵扯太多,不想交浅言深,也不想内心惶惶无着的状态下,去为人做科普——先前没有深想,应下对方取字,但后面听到对方一声一声地唤着既是她小名又是表字的“灵儿”,便更是勾起她对展昭的思念。
她也蓦然发觉在古代,男女之间互唤表字已经是熟稔至极。先前轻率答允他的赠字是自己粗心了,如今再要改口拒绝他已经是不妥,但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男朋友似的——想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才三个月不到,自己就活得越来越像一个地道的古人了。环境塑造人的影响力还真是巨大。
“那这飞舟悬浮又是何解?”待发觉灵儿话里话外对这些自己觉得只有鬼神才能做到的事情,都有可以理解的解释时,白玉堂便化身为好奇宝宝。
见林思嘉兴致缺缺,半晌不语。白玉堂略一深思,便知晓她虽是未曾言明,但显然是忧心眼下的处境。说来也奇怪,林思嘉未醒来之前,白玉堂还很有些浮躁,想要找到出路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等到林思嘉真的醒来,哪怕她对着自己面上只是淡淡的,他心中却有无限欢喜,更是庆幸误打误撞来到了只有他们两人的莽苍森林——冥冥之中,他甚至相信这是上天降下的契机。他忽然对前路期待起来,也真的把这次难得的经历看成了探险和宝贵的人生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