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墨兰总觉得盛家到辽国公府的路很长。
长到走不完,长到看不到尽头。
尽管她已经有资格踏上这条路,可前因种种,令她总有一种无论如何也抵达不了彼岸的感觉。
但此刻,从辽国公府到盛家,墨兰却觉得有些过于短暂了。
短暂到还来不及和明兰联手问出如兰的心思,短暂到笑的脸颊发酸还来不及褪去。
再回首,墨兰才发现,其实辽国公府并不远,这条路也不长。
耳边传来如兰和明兰的嬉笑声,也没有往日里那般令人生厌。
墨兰轻轻摩挲着手心。
这里才在不久前被大姐姐打了三板子。
三个手板,并不重,甚至还不及父亲生气时一个板子打的痛。
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三个手板,似乎就打掉了背负的包袱,打断了束缚的枷锁,打破了阻拦的隔阂。
身上没了负担,思想没了枷锁,心灵没了隔阂,于是……
路就通了。
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让墨兰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荣俱荣的道理,她很早就懂了,从盛家在扬州结识还是忠勇侯的大姐夫时便晓得了。
一损俱损的道理,阿娘也教过,在她发现平日里常用的那面琉璃镜不见了,找阿娘询问时,阿娘给她讲了许多不曾知道的往事。
而现在,她又从明兰那里学到了另一种的“一损俱损”。
哦对,还有“讲义气”。
听起来就傻气,真不愧是和大娘子一脉相承。
明兰的字,如兰的功课,王大娘子的人。
这三样,都曾经是她颇为鄙夷的存在,然而不过几月时间,好似重新认识这些熟人一遍,墨兰又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哎!”
墨兰感觉手臂被碰了一下,回过神来眼前还有一只手在晃悠,定睛一看,是如兰没跑了。
“你还说我是呆子,我看你才像个呆子,一下车就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墨兰摇摇头,嘴角微翘:“没想什么。”
如兰却并不相信她敷衍的解释,一副豪迈的小大人模样,拍了拍墨兰的肩膀。
“放心,我都跟大姐姐说好了,不会告诉父亲母亲的,你不必担心,就算告诉了也无妨,不还有我呢嘛!”
墨兰佯装好奇道:“哦?有你就万事大吉了?”
“那当然!”如兰肯定道,“母亲最疼我了,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教训我呢。”
“没做完功课也不会挨教训?”墨兰揶揄了一句,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