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宇一派淡漠冷酷,任凭什么天仙媚鬼权势利益,在他眼中激不起一丝波澜。
狂蜂浪蝶多了,他干脆一刀切,有女人的场合他不去,有女人的生意他不谈。敢觊觎他美色,他就还人以颜色。
迄今为止,颜色还多了,无人敢再肖想他脸。
却被他拿来逗哄一个女人,低声温语,求她一笑。
温素吐出一口气,准备说什么。
小唐走到舷梯边,蓦地出声提醒,“老大,我们到了。”
温素侧目,阳光刺得她眯眼。
海上日出早看完了,算时间这会儿大概十点钟的样子。
正是海上日头灿烂闪耀的时候,她抬手搭眉,勉强适应光线。
离他们不远处,一艘货轮缓慢接近,甲板往上两层高,明显改装过。
刺白日光下,外立面波光粼粼,甲板也不像货轮的经济实用,用料装饰透着一股奢靡浪费的味道。
“贡猜的场子看人下菜,喽啰酒保喜欢衣冠辨人。温小姐的着装需不需要换一下?”
小唐目光远远落在她脚上,温素脚趾不由蜷了蜷。
她穿的不算正式,也不拉垮。高领羊绒针织连衣裙,介于白和黄之间,低调柔和的莫兰迪色,颜色材质都够高档,不是大型晚宴,这衣服很够了。
只有脚上鞋子不太合适。
何文宇像是清楚她的生活习惯,知道她维持不好高跟鞋的平衡,他穿了皮鞋,给她准备的平底小白鞋。
“不用。”
何文宇目光一掠,“她穿她舒服的。”
两船距离拉进,货轮甲板上清晰立着几个人,像是要迎接他们。
除开为首的中年男人,头上撑开一把遮阳伞,余下正装革履的几个威严人,手上伞都合着。
温素被这阵仗惊了一下,有一种无声煊赫的郑重,“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她参加几次宴会,蔡韵从头到脚,注重她每一寸细节。碎发卷曲的弧度,脚趾涂不涂甲油。
男人的名利场,女人即便陪衬,也要陪衬的体面,尊重。
花枝招展不提倡,大气隆重却必须。
何文宇眯眼望货轮船头,漫不经心回答,“我不怕影响,他们也不敢因为一双鞋影响我。”
距离更近,近到对方举止清晰,中年男人热情溢于言表,挥手挥地手舞足蹈,几次跳起来打招呼。
何文宇懒散闲闲,一招手算回应,偏过头,对她笑,“交际其实复杂又简单,取决于带你赴会人的地位,以及对你态度。地位够高,尊你,重你,你穿睡衣来,也会夸你新潮,对时尚有理解。”
见她一脸懵然,不信不理解,何文宇轻笑,“打赌吗?”
两船相接,货轮响起尖锐的汽笛声,刺得温素耳朵一抖,根本没听清。
她甩手,去护耳朵,“什么?”
何文宇低下头,凑近她耳朵,“打个赌,你什么不用说,什么不用做。上去后,不下于十个人夸你选鞋有品味。”
货轮伸下舷梯,小唐一马当先上去,转身朝他们伸手。
温素顾不上回答,催他,“小唐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