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勤工俭学吗?”
“算是。”何文宇放下锅勺,挑了一柄宽刀切土豆,他姿势老练,手法迅捷,刀刃碰触菜板,闷响刚起,宽窄严明的土豆丝,码放整齐。
“学校食堂干活包三餐,只需要合理安排好时间,还能有其他兼职。”
温素沉默,难以形容的涩意,是感同身受,是切身体会,“那时,你十几岁?”
“十五还是十六?”何文宇漫不经心,“记不清了。”
蔡韵插话,“我记得贫困生可以申请补助,南方经济发达,补助应该不少,你为什么这么累?”
何文宇来门口换锅具,厨房狭窄,他有意避蔡韵,侧身擦过灶台,衬衣被扯得绷紧,显出腰腹薄韧的一片。
“我是外地人,能入学已经很艰难,贫困补助不到我头上。”
何文宇察觉后腰有些黏湿,背对温素,“素素,我衣服是不是碰到油渍了?”
温素低头,租房是老灶台,台面缝隙藏污纳垢,她们入住晚,来不及清理,只能先做饭。
没想到被何文宇一下蹭干净,后腰衬衫全是橘褐色的油烟。
想起他平时衣着讲究,一只爱干净的小公鸡。
温素忍不住笑,“我说没有,你信吗?”
“不信。”何文宇后退几步,凑近她,“帮我衬衫扯出来,垫两张纸进去。”
他没带衣物,有外人不能打赤膊。
何文宇洁癖不止卫生,他精神也洁癖,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坦诚相见。
温素是例外,此时此刻,愈发显得蔡韵多余,碍眼。
厨房门口不锈钢架上有纸,温素抽出两张,手指捻住他腰侧衬衣,何文宇肉眼可见的紧绷。
温素不尴尬反笑,“痒痒肉。”
何文宇扭头注视她,她笑得怀念,晶晶亮映在他眼中,“你要戳吗?”
温素憋住笑,“你还当小时候打架,我现在可摁不住你。”
“或许我不还手?”
她手下用力,衬衫摆从皮带里一点点抽离,棉布摩挲过腰际,一种无以言喻,从未有过,其他女人绝对无法带来的敏感和刺激。
在狭窄厨房多余一人,锅炉沸腾,近在咫尺的热闹中,隐密激荡他,像众目睽睽光天化日却不为人知,只有她和他,割裂与另一个世界。
“你忍不住,小时候就你最敏感,一戳一蹦跶。”
像只小青蛙。
温素这句没出口,何文宇长大了,有身份有地位,也是要面子的。
她撩开衣摆,勃发的肌理暴露在灯光下,腰际线结实迥劲,擦干净脏污,露出两只腰窝,毫不秀气,蛰伏的力量感。
温素垫好纸,“吃完饭就回去吧,油擦不干净,黏腻腻的,你不舒服。”
何文宇早有预料,直起身,“我走了,谁洗碗?”
何文宇期望她能坚持这幅爱恨分明、算得清楚的模样,也想改变这幅划下道来,不可接近的模样。
前者对谢琛,后者对他。
“我洗。”蔡韵翻动锅铲,意有所指,“请你不要忘了,这房里还有一人。”
何文宇瞥一眼,不搭腔。
等到饭菜上桌,已经快八点。
小两居没有餐厅,三个人围着客厅茶几,一人一边,泾渭分明。
这是抢不过跟温素凑近,艰难妥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