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沉肃的威势,发紧,发寒。
“您请坐这里。”贡猜的腰,前所未有的低,毕恭毕敬双手示意温素身边的座位,“这是卖场最中间的位置,您没有提前通知,准备不周,请您多多包涵。”
贡猜的拍卖场,向来飘在公海公海,擦边各国法律,不走各国税务,只要不进领海,不涉及公民争端,国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地下场合,奢侈与犯罪同行,有多纸迷金醉,就有多刺激。
谢琛除开部队出任务那几年,一般不踏足这种场所。
他不来,这种场合的人,却都认识他。
毕竟,客人来,八卦是他,议论时事是他。没有客人,场子内部,也会格外关注他。
“最中间的位置?”何文宇轻笑出声,“原来我在你这里,是个陪衬。”
谢琛坐下。
离得近,温素条件反射绷紧。
镁光灯一直投射在他脚下,想来不敢照他脸,怕刺到他的眼睛。
周围比昏暗多了点透亮。
他还是以前样子,英朗矜贵,下颌胡须像刚刮过,干净的整洁。
发茬修剪的利索,谢琛偏爱短发,他头发硬,在床上折腾狠了,第二天起来胡支乱跳,是他难得从严肃庄重里走出来的时候,落拓的狠,闲散又浪荡。
多看几眼,就用胡茬蹭她,蹭的她躲闪求饶,说尽好话。
温素感觉胸腔咚咚乱跳,她不欠他了,不求他了,还在跳。
谢琛眼睛从头到脚,扫她一遍,见她垂着脑袋,坐姿僵直,偏左手,有意躲着他。
有心开口,望见何文宇。
两人不紧不慢对视一眼,斯文温润对庄严冷漠,像阴对阳,黑对白,极致的反差。
眼底是如出一辙,阴霾重重的寒霜。
贡猜冷汗淋漓,陪着笑脸,“何先生误会了,您的座位也是最中间。您看,正对着拍卖台,所有的拍品一展示,您这里看的最清楚。”
“是吗?”何文宇摩挲着腕表,神色悠然,甚至饶有兴致,“可你这一排十一个座位,中间位只有一个,是我这个吗?”
贡猜后背的汗也出来了,何文宇跟他们这些靠场子吃饭的人不同,他手下跨度广,干什么的都有。
在南三省,许多不方便走明路的事,十之八九要走他的路子。
他是路通神,更是财神爷,能吃他的饭,就是端上金饭碗。
贡猜实在不敢得罪他。
但返回来讲,谢琛何尝不是另一方面的通天神。
平常不搭边,一旦搭了边,要么跟着鸡犬升天,要么蹲监狱里打牌。
他视线隐晦瞄着谢琛,渴望能有个指示。
男人心不在焉的。
望着身边女人,根本没关注这场机锋,眼神偶尔有温度,没分给旁人半分。
从头到脚的冷峻,他风度是地下场子里难见的正派压人,对他们这种半黑不白的人,威慑感叠加双倍。
好在,贡猜几十年的狡狯机变,夸张一笑,眉飞色舞示意温素,“这才是最中间,温小姐女中豪杰,当之无愧全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