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素憋住笑,“好看。”
还和小时候一样,花孔雀似的何文宇。
隔着一条过道,温素能感觉王阿姨投注过来的目光,肖云漪拉住她讨论,肉不怎么新鲜,进口的帝王蟹不错,拉着她往更远处去。
温素蜷了蜷手指,控制不止的僵硬。
超市的灯是如昼的亮白,清晰明了,照清每一个角落。两人隔着书架不远不近,符合社交安全距离。
偏偏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压力,她心中明堂正道,落的窃窃如偷情。
“保姆在监视你吗?”
温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略垂眸,视线落在花花绿绿书脊,缝隙露出他鞋尖,不沾灰尘的白球鞋。
倏地想起他挑衅谢琛的话,说他年纪大,30多岁的老人,不比他们两个年轻。
平心而论,年岁没大多少,是两人自身差别大。
谢琛品味寡淡单调,深沉颜色的西装皮鞋,四季轮换,超乎他年岁的严肃,深刻。
何文宇飘忽多了,不定性的刺激感,溢满花花世界的张扬,恣意。又比花花世界,多了黑暗的危机四伏。
他像开在夜幕下的罂粟花,迷靡又致命,自有一种斑斓深陷的毒性。
应该没少吸引女孩子。
温素呼出一口气,“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
何文宇太高了,蜷起来刻意低着头,书框的格数,也比温素高一格。
他目光落在温素半蹲半就的腿弯,手掌撑着地面,席地而坐。
温素身子随着蹲下来。
何文宇下巴抵在书框上,含笑望她,声音亲昵的嗔,“其实有很多件,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哪一件先告诉你好。”
王阿姨办事干错利索,肖云漪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
温素不怕谢琛知道,她是不想连累王阿姨。
“捡你最想说的说,时间太紧。别的,你可以下次再告诉我。”
何文宇最想捅破谢琛,揭穿肖云漪。
他短暂停顿一下,书架遮挡的右拳,骨节手背的青筋鼓鼓胀胀,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温素注意力全在他脸上,微微仰起脸,素白的下巴尖刻,肩背削薄,三分孱弱,七分嶙峋。
光影一描,小小的一团。
她快瘦脱相了。
何文宇抿紧唇,“伯父的股份文件有消息了,只是那人一定要你去南方见了面,才肯吐露文件下落。”
温素有一瞬间幻听,特意侧过右耳,“这么快?”
何文宇一怔,拧紧眉,“你耳朵怎么了?”
温素没理,催他,“你先说我父亲的事,那人是他的朋友吗?我认不认识?”
她父亲狐朋狗友一大堆,但分的很清楚。
酒肉朋友饭局见,知己朋友领家来。
她母亲贤惠,每次好酒好菜的招待。但十岁那年,她父亲朋友借酒发疯,嘴里不太干净。
从那之后,她父亲知己朋友,也少往家带了。
何文宇眼神沉了沉,在她两侧耳朵流连,“你不认识,是个女会计,应该算伯父的投资顾问。你侧右耳,是不是左耳朵出问题了?是你兼职时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