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没查。”何文宇抢在她前面,“他沉浸在高高在上垂怜你,而你竟敢不全心全意供着他,分出神去理会旁的男人。”
温素有些怔怔,“他不是——”
“那他是什么?”何文宇略显讥讽,“他不是觉得损了他高门子弟的颜面,难道是吃醋伤心?”
温素张了张嘴,何文宇的话莫名刺她,刺的她哑言。
“素素。”何文宇虚握她肩膀,俯首正视她,“你名下素津欠的七百万是张应慈针对你的阴谋,以谢琛的能力,他会不知道?但他将计就计还了七百万,张应慈伏法,那笔欠款被钟普言追讨回来,他告诉过你吗?”
温素瞳孔一缩,只觉一股血气猛窜上头,涌的她头晕眼花,愣愣反应不及,“……什么?”
“那七百万子虚乌有。”何文宇盯着她,“素津账务表面清晰分明,内里根本经不起调查,若他真心为你,不会拿这七百万要挟你做情妇。”
温素眼前都成黑白的点状凌乱,脚下发软,“你……你怎么知道?”
“法院有判决记录,这不难查。”何文宇揽住她腰,撑她站稳,“素素,真心对一个人,不会是他这样,欺瞒你,强迫你,任由你背上一身污名。”
温素眼前彻底炸开,一片空空的灰朦。
她和谢琛的起始点从来不是雨中车祸。
温素一直认为是债务,让她爱不敢爱,不敢求光明正大,男人给什么,她就是什么。
恨不敢恨,不敢恨加诸她的所有伤害,于兰的,季淑华的……
一个男人,太英武,太贵重,太罕见,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众矢之的。
可她又见不得光,只能被动接受所有好与坏。
温素无力瘫软在何文宇手臂上,剧烈喘息着,一片形容不出的呆滞艰涩。
“可他对我很好……”
余光无意间透过何文宇,路边灼白车灯前,无声无息拉出一道剪影,健壮颀长,逆光而立。
看不清面容,却恍似一道紧肃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何文宇轻轻抚拍她后背,平复她情绪,“素素,什么是好,是外面任你尘嚣日上声名狼藉的传闻,还是他放任不管,纵容几次别人伤你、误你、指责你?他得痴情赞扬,任你落狐媚脏名?”
“何文宇……”她想提醒他。
何文宇似无所觉,“素素,以他的能力地位,若在乎你,你温小姐的传闻刚出来就被他摁死了。你不想做情妇,他偏偏纵容你情妇的名声,他是在玩弄你,猫玩老鼠一样欣赏你的挣扎。”
温素觉得落在她脸上那一缕目光,跟着变成冷漠,被揭穿后的冷漠。
无法言说的四肢百骸生了冰,冰的温素直挺挺冻结在何文宇怀里。
她挣扎不得,只能呓语。
“谢琛……”
何文宇伫立在那,手臂纹丝不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素素,你不欠他什么,你是自由的。”
“欠不欠,轮不到何先生界定。”
夜色深浓,路灯车灯结成黄白光晕,他从光晕中走出来,单薄衬衫松松垮垮,迈一步,领口松一厘,结实健壮的胸膛泛出不正常的红,嗓音也沙哑。
他渐渐背光,显出眼中深不可测的锐气。
何文宇转过身,镇定自若,毫无慌乱,“那由谁界定,谢总这始作俑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