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节虽然是开化,地面泥泞,但其他的地方却依旧是干燥,这寨子都是木制的房屋和窝棚,用干草苫盖的屋顶,这样烧得通体火红的炮弹落在上面,立刻就要起火的,偏生是炮弹来路上没人敢挡,也挡不住,落地时候炮弹还要跳起,这个不敢靠前。
被炮轰两轮,本身寨子里的人都死伤不少,人人都在躲避下一轮的炮击,谁还顾得上别的,然后就着起火来了。
天寒地冻,寨子尽管靠着树林,可同样是要囤积柴草,房屋和建筑的燃烧很快的引燃了柴草堆,然后大火就止不住了。
“放低炮口,轰击木墙!”
又有人下令道,第三轮炮击却是对着寨子的木墙和门去的,这一次炮击过后,很快也是起火,内外起火,死伤累累,手忙脚乱的守军已经是顾不过来了。
在炮阵这边也能看到,寨子炮台上的人已经是手忙脚乱的跑了下去,又有人下令说道:
“抬高炮口,以敌人炮台为基准线,再炮击一轮,然后弓手上前!”
这时烧红的炮弹已经是打空了,炮兵们手脚麻利的换上普通炮弹,这次炮击过后,尽管距离颇远谈不上什么精准,可能看到寨墙上原本还在的守军已经毫无踪影,寨子里的烟柱已经冲天而起,在这里隐约都能听到哭喊声了。
弓手们背着弓箭,手里提着炭炉铜盆一概莫名其妙的用具,小步跑着上前,如今寨子上已经没有向前面攻击的能力。
这时候,后面的步卒才开始上山在炮阵后面列队,人数也不多,却都是从蓟镇和辽镇抽调来的勇悍之士,手中拿着刀斧。
炮阵这边也有人将两门炮卸开,和牲畜相连,也在准备,那边弓手到了寨子跟前,却将炭炉铜盆什么的放在地上,也是开始点火,先是有人将寨墙上还没离开的倒霉鬼射死,然后射箭前将包裹着布条的箭支在油脂中浸一下,然后射入寨中。
这还是放火,或许让寨子中刚刚组织起来的救火队伍更加的混乱,已经没有人在寨墙上防守了。
弓手们又是向后退了退,因为有人开始从寨墙上跳下,跳下的人都是被弓箭射死,后面的火炮缓缓的被拉到了寨子门口这边,两门火炮的后面跟着手持刀斧的步卒。
寨子中的惨叫愈发凄厉,明军的火炮和步卒即便是来到了门口,也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了,虎威军的炮兵架起火炮对准寨门,也没有人理会了。
在炮阵的一干军将远远看着,火炮轰开了寨门,然后步卒们呐喊着冲了进去……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相对无言,战斗应该就是这么结束了,原本看着界凡寨这样的地形,本以为要很是纠缠难打,大家都等着看王大帅用什么奇谋妙算,没想到方法简单直接,开炮轰击,点火破寨,然后攻进去杀人。
战斗过程完全就是按部就班来打,没什么出奇的,可每个人又觉得这样的战斗和大家习惯的那种战术有很多的不同。
寨子里死伤近七百,受伤的人都是被干脆利索的补上一刀,给了个痛快,其他人都是用绳子串起带到了山下。
尽管其余各军的军将惊叹诧异,甚至私下里研究虎威军到底为何有这样的战力,王通倒是不把这个当成大事,寻常战斗而已。
被俘虏的几百人立刻被投入到最危险最疲惫的工作之中,道路泥泞难行,他们就去砍伐木材铺在道路上,几个时辰还罢了,但不能连轴转,两天以后就出现了累死的人,报到中军帐的时候,王通给的批示很简单:不值一文,由他死去。
沿着苏子河一路向东南,赫图阿拉就在这个方向上,大军行动的很慢,但对行军道路周围的清理做的很充分,沿途三十里之内,不管是山上山下,女真人居住的村寨又或者是建州部设置的堡垒据点,一概是清空。
那些有要塞关隘性质的寨子,有的守军已经是全部跑掉,也有的是心存侥幸,心想我这么个小小的寨子易守难攻,而且对大军也没什么干碍,没准大军会忽视过去,他们的下场都和界凡寨一样。
至于周围百姓的村寨,很多都是汉人、女真人甚至还有蒙古人杂处,按照三江商行和锦衣卫的情报,这些村寨的汉人大多已经是女真化甚至蒙古化了,也是剃发留个小辫,生活状态和女真人没有一点的区别。
王通就是以此决定了对这些村寨的政策,敢于抵抗者一律剿杀,投降的,汉人全家作为民夫听用,女真人和蒙古人作为奴隶驱使,牲畜财货一概充军,都是放火烧毁。
这些事,虎威军的兵卒不擅长,可辽镇和大同的兵卒却是行家里手,他们过境,当真是鸡犬不留,不光是能给大军弄来犒劳,自己还捞的盆满钵满,大家都是满意的很,都是说王大人治军严格,看来也很是通情达理。
边镇官兵,做事都是有分寸规矩的,比如说自家抢了十成,怎么也要上缴个五成,要不然那就是不会做事,混不长的。
上缴到王通这边的东西不少,王通只是让军需点检之后,留下大牲畜和粮食这样的必需品,其余一概作为军功赏赐发下去,当真是皆大欢喜。
开了马儿墩寨之后,东征大军的缴获丰厚,俘虏的人口也是有近万的数目,王通这边直接将辽镇带队军将李如柏叫了过来,让他带领步卒护送这些财物和俘虏回去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