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对王通的传闻都是如何的骄狂,如何的仗势欺人,今日见了,并没有在王通神情举止中看到什么飞扬跋扈的成份,反倒是能感觉到王通有他那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沉稳,旁人上朝,手上都拿着几本奏折,这王通却是捧着一大本文卷,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
“王通,你这拿着一大叠文卷是什么?”
万历皇帝笑着问道,王通连忙出列举起手中的文卷说道:
“回禀陛下,臣所拿的是供状,昨日下午,有数百人聚众在锦衣卫衙门之前喧哗鼓噪,后经查明,此事有人在背后撺掇指使,臣手中所拿的,就是这些乱民的供状。”
万历皇帝神色一沉,肃声问道:
“是何人在背后撺掇指使?”
“回禀陛下,锦衣卫昨日审问,前段造谣北征兵马军纪败坏的,昨日撺掇指使人围攻锦衣卫衙门的,都是一人背后指使,吏部尚书严清严大人!”
“王通,你今日上朝,就敢这般血口喷人!!”
还没等万历皇帝说话,户部尚书王遴已经出列,指着王通怒喝道,王通抬头瞥了一眼,冷声回答:
“王大人,王某手中有口供,有人证,并非血口喷人!”
“呈上来看!”
看着王遴还要再说,万历皇帝在上首喝道,王通连忙将口供送上去,万历皇帝皱着眉头在那里翻看,下面朝中大臣们则是互相交换眼色,都是凛然,这王通好狠辣的手段,好大的胆子,上朝第一日,居然就要对吏部尚书严清动手。
万历皇帝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阴沉,抬头盯着严清说道:
“严清,这是怎么回事?”
严清白须白发,年纪已经不小,上朝照例都是赐座的,听到万历皇帝询问,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站起跪下说道:
“回禀陛下,这些都是臣所为。”
王通直接了当的控告,严清直接了当的承认,这举动都是让朝堂上的人意外,官场上讲究含蓄三分,讲究遮掩,这等白刃相接,实在是让人不习惯。
还没等万历皇帝说话,严清又是开口说道:
“陛下,臣做这等事的确不甚光明,还要牵连家人亲朋,臣知道这个后果,臣之所以这般做,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是为了不要让小人窃居高位,祸乱朝纲,是为了不让武夫心怀叵测,做大逆之事!”
严清偌大年纪,说这番话时,须发飘扬,当真是铁骨铮铮的模样,活生生是大明的良心!
八百零一
严清此时的样子如果放在外面,真会有不少年轻的书生和官员会热血沸腾,恨不得此时仗义为社稷正道去死。
不过在这偏殿之中,这等作派也就是万历皇帝会迷惑下了,不管是太监还是大臣,各个神色漠然的看着。
万历皇帝也仅仅愣了下而已,随即看向王通,他的态度用意王通自然也是明白,王通转过头开口问道:
“严大人,禁军、蓟镇军、大同军出征北疆,随时都有战死的可能,他们这等举动,是心怀叵测,还是要做大逆之事?”
严清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你这样的奸邪小人为求自家的功业,不惜陷大明于危急境地,那些将士若战死,也是你个人野心的牺牲,你冒险成功只怕那些将士被你收买,成了供你驱策的鹰犬,成了你的帮凶。”
这样的言语,让王通瞬时间热血上头,如果不是在殿堂之上,王通上前动手的心思都有,他深吸了口气,开口肃声说道:
“王某率军出塞三次,宣府张家口堡外,古北口外,加上这次大同杀虎口外,前两次都是斩首过两千,堂堂正正的大胜,朝廷下旨褒奖,这次北疆攻打归化城灭俺答部,斩首杀敌近五万,我军死伤不过三千,几次出战都有大胜,代价这般少却有这样的战果,即便王某不说,知兵者也能看出王某所做是成竹在胸,极有把握,怎么能说是冒险,怎么能说是陷大明于险地。”
数次大胜,说明王通有胜利的能力,而极少的伤亡换来这般辉煌的战果,说明此战并不是冒险和侥幸,是有所谋划。
严清冷冷的瞥了王通一眼,只是开口说道:
“巧言令色,奸邪小人!”
王通摇摇头,开口又是说道:
“严大人你说为害社稷,王某与北征大军打破归化城,灭掉了大明北疆百年来之大患,大明边镇,近一半会有太平,再者归化城周围的膏腴田地怎么算,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