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生死,擎天保驾,这样的功勋,封侯都不是不行,结果天子亲口答应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没有实现,到最后却弄了个指挥同知,换谁心中都不会舒服。
但张诚自然不会这样说,王通是他得力的盟友,要好好维护。
万历皇帝怔了怔,叹了口气说道:
“的确是寡人不好,王通办差一直尽心的……张伴伴,眼下这形势,应该是王篆那边要和张四维斗吧!?”
“万岁爷明鉴,治安司这边的消息,和厂卫两处的呈报都说,如今京师言官清流已经被动员起来,梁梦龙虽然是张居正提拔起来,不过这段时间却和张四维走的近,此次弹劾,恐怕就是开始了。”
“随他们,随他们,母后和冯大伴那边怎么想,就怎么办,寡人看热闹就是!”
张诚连忙躬身,心中也是叹气,皇帝心中也是有怨气啊!
……
八月二十三,宫中有旨意下达,吏部尚书梁梦龙欺君罔上,念起身为大臣,年事已高,开恩准许致仕还乡。
这个处置,对于张四维一系来说是个挫折,谁都知道趁热打铁,八月二十五,又有御史曹一夔上疏,说吏部尚书梁梦龙和首辅张四维多有勾结,录取张四维表弟王谦为吏部主事。
能在吏部做一任主事,那出来后就能在别处做一员外郎,是飞黄腾达的捷径之一,宫内又是给出了处置,王谦去职,但申斥曹一夔构陷首辅。
可朝廷一连串的处置,却似乎表明了态度,虽然宫内派了官员去张四维府上安抚,说宫内认为和他无关,可张四维还是上疏请辞首辅,对这个,宫内自然是不许的,多方挽留,张四维又是恳切上疏,宫内派人恳切挽留。
正在此时,山西道御史张问达上奏疏论张四维,颇多指摘,认为其才德不足以任首辅位置,并且指出张四维几件收受贿赂之事。
这封奏折上呈,宫内的反应却让外面的张居正徒党吃了一惊,万历皇帝震怒,将张问达贬为福建运司知事。
已经暂代吏部尚书职位的王篆和工部尚书曾省吾等人这才得到了风声,张四维给冯保又是送上了重礼,据说有几幅无价的名家墨宝,冯保精于书法,这个礼物可以说是投其所好,内廷的事情,冯公公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张问达被贬斥,张四维反倒是上疏为其伸冤,说张问达不过听信流言,不必定罪,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假惺惺做个姿态罢了,张问达还是在九月初就被赶出了京师。
宫内这次的态度,让张居正徒党对张四维的攻讦攻势缓和了下,首辅张四维在这期间也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是提拔了两人。
提拔山东巡抚右副都御史杨俊民为兵部右侍郎,又安排李植为江西道御史,兵部右侍郎为正三品,处理兵部庶务,江西道御史为正七品,都察院科道御史一百余人,这个任命也没什么稀罕。
不过杨俊民是隆庆皇帝时曾任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的老臣杨博的儿子,杨博也是山西蒲州人,是张四维的同乡,和张四维的舅父曾任宣大山西三边总督的王崇古是好友,这样的人自然是张四维的同盟。
另外这新任御史李植,京师中谁不知道他是张四维的得意门生,将自己最亲信的人安排在言官的位置上,说话也是方便些。
在如今的局势下,张居正徒党一边的人物纷纷出动,尽管张四维招架的狼狈,可还是顶了下来,现在需要这么一个决定性的人物来加一把力,被王篆、曾省吾等人视为张居正之后领袖的申时行还没有动作。
……
九月初七,树叶开始枯黄,京师的秋意渐渐浓重起来,朝会结束,王篆和曾省吾匆匆处理了手头的部务,就赶到了申时行府上。
“默公,若张四维在位,由他任意反复,尽废张阁老的法度,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啊!”
“默公乃是次辅,为首辅也是众望所归,陛下亲信默公,若默公出言,抵得上下面科道官们百份奏折……”
王篆和曾省吾言辞恳切,不过申时行却没有明确表态,众人相处的久了,倒也知道申时行的性格,知道他不是有意推脱,平日做事就是这等慎重,但说的足够恳切,摆明利害,申时行此时坐二望一,不会没有动作。
该说的都说了,两人也就告辞,张居正徒党之中,上门的不会只有他们两个,眼下还有时间,他们倒不是太急。
不过他们前脚出了门,申时行却从客厅转向自己的书房,在那里还有一位客人等待,申时行脸色沉重走进,那人见到,先是起身作揖施礼。
“吕府丞不必多礼,老夫五日前给杨思尘去了封信,一直等着回信。”
京师发生那样的变乱,顺天府尹黄森也在位置上做不下去了,府丞陈致中顺延暂代府尹之职,立有大功的通判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