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京师政坛规律的人,很容易就能从清流士子的言论中判断出一些东西,说张四维大智大勇,说他是定海神针,联想到首辅的位置空缺,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不过这也是难得,张居正在夺情案之前,言官清流经常上疏抨击,直到用了雷霆手段,这才压制下去。
这张四维身为张居正的第一号徒党,又一直隐身在张居正身后,居然能将清流舆论争取到自己这一边,这手腕实在是了得。
王通昨夜给田伯上香之后,回来简单洗漱了下倒头便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肩膀处还有些发紧,却不怎么酸痛子,想必是药酒化开有了效果。
李文远已经出去当值,李虎头却起的早,早早的跑到南街那边玩去了,院芋中只有王通一人,可等待的人却有三个。
王通推门出去洗漱,却看到杨思尘正在客厅等待,见到他出来,杨思尘连忙起身施礼,王通笑着说道:
“要不是杨先生去申府,有些事还真就做不到万全,真是辛苦杨先生了!”
那夜到底会有多大的乱子,谁也不知道,王通就要调动手中能调动的所有力量,陈思宝和唐四海家中的力量就是必须要考虑到的,可不管是顺天府或者锦衣卫的人上门恐怕都没什么份量,甚至会引起反效果。
可这礼部尚书申时行登门,那就完全不同,而且不说别的,在宫中,万历皇帝询问首辅人选,单单为这个问题,杨思尘上门沟通就是大有益处。
听到这么说,杨思尘苦笑一声站起来,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一个是东厂提刑百户薛詹业,另一人却是一名陌生年轻宦官,薛詹业和那宦官对视一眼,薛詹业笑着说道:
“杨先生先来,他先说就是,我和孟公公去外面晒晒太阳。”
那二人出门,杨思尘上前两步说道:
“申大人有话让学生捎给王大人,恐怕这首辅之位是张四维的了,张四维坐到这位置上,恐怕对大人有所妨碍。”
听到杨思尘的话,王通皱皱眉,沉声说道:
“陛下曾经宫中问我,申时行和张四维何人可以为首辅,陛下也是属意申大人,会不会是申大人误判了……”
“昨夜有申大人的故旧上门知会,说士子清流已经准备合力推张大人为首辅,今日间果不其然,赞颂文辞各处涌现。”
王通冷笑了声,开口说道:
“这些书生的聒噪值什么,不必理会就是。”
“大人,言官清流的这些话的确不值什么,可以张四维做事的风格,若没有九成的把握,他怎么会让这些人为他吹风造势,申大人在京师没什么耳目,可也知道张四维这些天来,和武清侯家以及冯保走动频繁,大人,你想想这背后意味。”
王通眉头慢慢皱起,内外相连,互为绮仗,太后和冯保需要外面支持,若是以这个为条件,那还真比申时行有优势的多,看到王通沉默,杨思尘有些着急,急切的说道:
“大人还在京师,当早作谋划,张四维在朝中可从未大人说过一句善言……”
若是和太后以及冯保达成同盟,自己能有什么办法,王通有些心烦,咬牙说道:
“张居正那般强势我都做到这般,他张四维算什么!!”
六百一十九
杨思尘说完去外面招呼了声,薛詹业就走了进来,这倒是有些排队约见的意思,东厂百户薛詹业进门之后先抱拳做了个揖,笑着说道:
“王大人这次立下了盖世的功业,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啊,下官先恭喜了!!”
王通笑着上前,朝薛詹业的肩膀捶了一拳,开口道:
“你我自家人,何必说这么生分的话,王某能有今天,还不是大家帮衬。”
对东厂百户,王通态度亲切的很,薛詹业也是客气,双方客套几句,薛詹业正色说道:
“只是来说查案的事情,东厂昨夜拷问三阳教的活口,有人说那林书禄一共兄弟三人林书禄在宫内,林书福和林书财则在宫外,这林书财大人可能认识,从前他有个名字叫柴福林的。”
听到这个名字,王通嘿然一声,这林家兄弟,这三阳教和自己还真是有孽缘,彼此牵扯的这么深,从京师到天津卫,处处都有关系,林书禄确定身亡,林书福和这林书财的死活呢,昨日自己和吕万才说让治安司严加查访,却没想到今日就有了相关的消息,那边薛詹业继续说道:
“前夜大乱,据城内城外抓到的活口讲,林书福应当在城内主持,还有人见过他,而这林书财已经消失了几天,这等余孽实在是隐患,下官来告知王大人,还请小心谨慎。”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