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通说的慎重,马三标也严肃了起来,当下答应了一声,不多时跟在队伍右翼的马队已经向后方跑去,军将兵卒们都或惊愕,或好奇的看着,王通这边少不得吩咐人大喊道:
“咱们明日就要回返宣府,先让马队的弟兄回去预备预备。”
这么说完,大家都是轻松起来。
一直在队伍中巡视的谭将却骑马靠了上来,沉声说道:
“老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一切都还好,此处毕竟敌境,小心为上,分兵两处,做个预备,我担心的是晚上,会不会有人夜袭……”
“夜袭倒不必担心,黑夜间咱们看不见,旁人也看不见,小心戒备就是,鞑虏真要有什么举动,也会在明日早上未出太阳的时候。”
……
第二日凌晨,帐篷中的赤黑从床上突然挑起,然后趴下,耳朵贴在地上……
四百二十六
在草原上的扎营和在北直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都是用大车环绕起来,牲畜单独圈出一块,兵卒和民壮则是在其中安睡。
车上该卸下的都卸下来,毕竟是近四千人的队伍,在这里面拥挤异常,车上车下都有人休息,有货物,有人丁,有牲畜,需要划分出区域,并且有兵卒值守。
除却夜间巡夜放哨的警卫之外,夜里任何的喧哗和乱动都会被认为是违犯军法,值守警卫有权格杀勿论。
现在只是东方天光初露,另一边还是能看星星的夜空,夜间值守的兵卒已经是最后一班,尽管身上皮袍棉衣裹的严实,可还是觉得冷,心想着天亮就要回返宣府,到时候就暖和了,突然看见一个帐篷的帘子被挑开,有人急匆匆跑出来。
这人跑的方向。正好是王通的主帐,警卫立刻急了,拿着武器追了过去,还没等他动手,就看到王通的帐篷外几个人已经扑上,把那人按到在地。
“赤黑,你乱跑什么!!”
那边被按倒在地的正是赤黑,王通的亲卫也是认识,正在那里低声喝问,赤黑挣扎几下,却根本不理会同伴的追问,在那里嘶声喊道:
“老爷……”
“低声!你乱嚷想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王通已经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呵斥了句,赤黑这才有些清醒,压低了声音急忙道:
“老爷,有大股马队过来,几千骑……几千骑……”
这边不过三千步卒,几千骑兵过来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说了几句,赤黑自己先怕了,在那里结巴起来。
这时,环绕在王通营帐周围的谭家家将的帐篷也都是打开,谭将已经走了出来,大家睡觉时候都没有脱衣服,谭将眉头紧锁,和谭兵他们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谭将上前几步开口说道:
“老爷,有大股的骑兵过来,这边的应该是俺答汗的……”
“放开赤黑,传本官将令,各营按照演练备战!!!”
王通冷声说了句,亲卫们立刻散开各处传令,好像是石子丢进水潭一样,整个营地从内向外的惊动起来,王通转身对一名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亲卫点点头,喊上几个人骑马出了车营朝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我就说不能这么简单,楚兆仁要是只把虎威军调出来劳顿一下,那还不如不做!”
王通冷笑着说道,随即转头开口下令:
“蔡监军,你领我亲兵各处巡视,有慌乱喧哗者立刻行军法处置,如何应对早有定规,一切按规矩办理就是!!”
蔡楠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也听到了“几千骑”这个数目,可王通的镇定倒是让他吃了个定心丸,连忙召集亲兵连忙去了。
那边赤黑虽然被放开。可却跪在那里没有起来,身子在那里颤抖个不停,王通上前双手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着说道:
“赤黑,你现在是虎威营的总旗了,回去有你好日子过!!”
庄客们虽然也有军职,不过都是兵卒,这次给赤黑的提升当真不小,赤黑先是下意识的咧嘴笑了笑,随即又是垮了下来,王通捏捏他的脸颊,开口问道:
“苦着脸作甚,你以为自己回不去了吗?”
……
备战的命令以下,士兵们都是从帐篷中飞快的跑了出来,武清到黄村之间的路上做过几次演练,众人虽然慌张,可做事却不乱。
出了帐篷,先把帐篷拆卸,和毛毡一起卷好,都是堆在圈着牲口的地方,然后开始拆卸大车上的箱板。
王通此次带出来的大车和大明平时的样式不同,长出一截不说,上面还有齐人高的箱板,靠近大车的士兵们都开始拆卸箱板。
大车上有些细微的设置在外面看是看不出的,拆卸后才能清楚,齐人高的箱板被斜挂在大车上,车板上露出半人高,下面半截却把车板车轮和地面的空隙挡住,另一边的箱板则被连接在大车和大车之间。箱板和大车上都有铁环木榫卡口,装配起来非常的方便,兵卒们做的熟了,也是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