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多谢母后开恩,孩儿多谢母后开恩。”
万历皇帝一边哭着谢恩,一边被冯保亲手搀扶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宫门。
……
“怎么能让祖宗来看小的……”
屋中两名太医恭谨的退出去,赵金亮却挣扎着起身,张诚摆摆手上前按住了赵金亮,温和的说道:
“你是有功的人,身上又有伤,快躺在那里歇着吧!”
赵金亮本就是咬牙忍着痛起身,被这么一说又是躺了回去,张诚坐在火炕边上的椅子上,笑着慰问了几句,开口问道:
“昨夜你一直在万岁爷身边,消息是怎么传到慈宁宫那边的,不是说事情要先禀报咱家这边吗?”
“不是小的传出消息,当时也没有可信的人,小的准备万岁爷就寝之后再去告诉祖宗的……”
“哦?不是你?”
谈了两句,张诚若有所思。
三百七十五
人人都知道万历皇帝在回到自己寝宫之后大发了脾气。
在四月初七之后。万历皇帝一连五天没有上朝,每日就在自己的寝宫和御书房两处打转,也没有再去慈宁宫的意思。
“万岁爷,不要嫌奴婢说这话烦,还是去太后娘娘那边认个错,亲生母子那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何必这么僵着呢?”
张诚站在万历皇帝的书案边,低声的劝说道,本来坐在那里发呆的万历皇帝顿时大怒,大声喝道:
“寡人才是天子,寡人就是这至尊无上之人,天下人效忠的是寡人,而不是母后,这几日寡人在寝宫听皇后絮叨,来到书房又要听你啰嗦,难道这宫里就没有个给寡人的清净地方吗?不要说了!!”
张诚低头躬身,心中却叹了口气,万历皇帝发了几句火之后,也是住口不言,又是在那里发起呆来。
万历皇帝这几天的确清净的很,他从慈宁宫回来之后。越想越气,成婚之后万历总觉得已经是个大人,没想到还被这样的严管,他想着自己毕竟是天子,那日不过是吓吓自己,难道到了最后,还真要废掉自己不成。
不过这几天万历皇帝越来越是心慌,内廷在冯保主持下正常运转,外朝在张居正的主持下照常运行,真正关系到大政的事情则是上报到李太后那边裁决,完全不需要万历皇帝做什么。
以往万历皇帝虽然同样不能做什么,却每日参与在这个体系之中,并不觉得如何,这几天下来,才真正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天下来说,还真不是必须的,有没有自己完全是一样。
万历皇帝越呆越是心慌,可让他再去慈宁宫认错道歉,却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面子,觉得实在是丢人之极。
……
“万岁爷拉不下面子,在那边硬顶着,咱们做奴婢的也就是劝劝,也真做不了什么,在边上看着干着急,冯公公,太后娘娘那边怎么样了?”
夜间的司礼监值房中,张诚苦笑着问冯保道。冯保在一本奏折上批了几笔,揉着额角说道:
“太后娘娘那边还好,每日里还是和潞王一起用膳,可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这么下去,真要是太后娘娘火气上来。”
两人一同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候外面一名宦官通报了声,垂手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
“冯公公,东厂的人过来问,在西苑演天魔舞的那个班子跑的快,想要抓到要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协查。”
冯保不耐烦的摆摆手,开口说道:
“查不到就算了,拿刀杀人,总不能追究到打铁铺子,又不是什么光彩事,非要折腾到天下人都知道吗?”
请示的宦官连忙躬身退了下去,冯保和张诚对视了眼,又是移开了目光,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说的太过明白。
询问了几本折子的处置。张诚却又开口询问道:
“孙海既然不在,御马监提督这个位置,冯公公可有什么人选举荐给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