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起始,城外草草搭建了窝棚,把被褥什么发下,就让他们住在其中,当然这饭菜还是不会亏待,保质保量的供应。
王通训练的家丁们从现在起也不住在这宅院中了,而是作为执法队和督战队一同住在了外面那处临时的营地中,毕竟新丁们才刚刚聚齐,对于纪律服从什么的还未必领会的透,既然想不明白,王通这边会用棍棒帮忙。
张世强忙碌了整整一天,回府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又被王通叫过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而且王通在他进门后特意关了门,弄得颇为神秘。
“你在通州一带可有什么旧识?”
“小人破家了之后,从前的亲戚朋友多不来往,倒是从前有几个做活的佃户受了些恩惠,还一直记得,小人父母的坟墓也是他们照看。”
张世强回答之后。王通轻拍着桌子琢磨了下,又是问道:
“那就是能找到放心的人……”
“大人,要说放心不放心的真不好讲,但乡下种地的人都是老实巴交,心思不那么活泛。”
听王通问的慎重,张世强也回答的小心翼翼,王通又是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又是开口说道:
“找个你信得过的人,让他再找几个信得过的,说是要来天津卫这边找个营生活计的给他们干,本官找人介绍他们进去当仆役。”
张世强大概明白了王通的意思,沉默的点点头,王通扬手补充说道:
“就是给他们介绍活计,不管你找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再找的,也不要跟他们说什么别的,就是来这边做工,那个人再找的人不要知道你的事情,这点一定要叮嘱明白。”
王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
“找的人都要有父母家人,而且要做好报备,这件事是最要紧的事,你明日就出城回去办,越快越好。”
张世强连忙站起领命,刚要出门,王通在后面跟着说了一句:
“银钱上面不要吝惜,该花就花,但要控制。不要让他们觉得事情有古怪。”
……
此时的历法就是王通另一世的农历,正月过二月来,空气中已经有丝丝暖意,运河上也开始化冻。
原本城外用来杀头的那片盐碱滩此时已经被用木栅圈了起来,原本坑坑洼洼的地面也都被沙土垫平。
住宿的窝棚也颇为的规整,周围还挖了排水沟以及方便的处所,选上的没选上的共同协力,从营地到最近的一家货栈处,整理出来一条粗糙的道路,便于运输交通。
如此辛苦的劳动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那些没被选上的很多人活干得多,吃的又饱,力气也跟着大了不少,再次筛选考核,估计就能选上了。
被选上的近六百多人中,懂得弓马武艺的被叫做一营,那些刚过了标准的则被分为二营和三营,总的来说,三营的新丁们比二营的还要差一点。
一个营二百人,每十人为一小旗,每百人为一百户,营官就是百户,称之为营百户。副手则叫总旗。
小旗、营百户和总旗都是由王通手下的家丁们充任,谭家的家将们则被称为教官,用来督促和领着训练,营务之事他们只有建议和教导的责任,却不能插手管理。孙鑫、历韬等人则都被分配到三营做了小旗。
唯一的例外就是马云奎,他被任命为小旗。
那日在这营地很出风头的马云奎事后被王通查了下底细,这马云奎是天津右卫一个千户的儿子,他是个遗腹子,从小家境颇为的艰难,马云奎的母亲本想让他读书去考个功名,可这马云奎却天性好武。一边读书一边跟着几个叔叔伯伯练习,到最后书是读不成了,武艺却练的不错。
但两边耽搁,家里没钱这饭食也跟不上,身体有些单薄,寻常的兵丁不愿意去做,可要考武举也是耽搁了,一直等到王通这边招兵才算有了机会。
按照谭将的说法,武艺还过得去,在谭兵手下走了十几个回合,能骑马也能开弓射箭,算是难得的了,而且在王通心中这人还认得字,有些文化,这在这个时代的武人之中实在是少见。
既然少见而且出色,自然要重用些。
据家丁们定期的回报,说是这马云奎在新丁们之中威望还是有的,据说此人在军户子弟中从前就是个拔尖的。
训练很枯燥,甚至有那些做活做苦力,没选上的那些青壮庆幸,庆幸自己每天干完活就可以吃饱睡下,不用在校场中做哪些枯燥重复的动作,要不然就出去没完没了的排队乱跑。
大家都是卫所出身,也看过兵马操练,哪有这般的,站队要对齐,一切按照口令来,连走步跑步都不能乱了。
稍有什么不对,那些年纪不大甚至还要比新丁们小的军校们就会大声的斥骂,拿着鞭子和棍棒乱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来这边当差吃粮,怎么就能这么下狠手。
更不要提那种种纪律,未经允许不得外出,甚至未经允许不能大声说话,人练的累了,嗓子冒烟一样。去边上的小河里喝口水也是要被抽鞭子的,非得要喝那烧开了的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就和王通打算监视别人一样,城内城外、天津和京师的各方势力也在监视着王通,京师有许多人是知道虎威武馆的,又有俞大猷这等老将帮忙,能把营地和训练场筹建起来,倒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