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远没好气的抱怨了下,他有了残疾,不做这个清苦的差事,那就连个谋生的手段都没有,也只能在这边苦熬。
军饷也发不足,在米店杂货铺子什么地方的欠了不少钱,年关每天都有人来逼债,这才有了王通进门时候的那一幕,这么说来,还多亏是王通上门,要不然这年都不好过了。
不过对于王通来说,他本来以为手下能有二十几个人,没想到李文远这边只有一个,恐怕要自己花银子去雇佣人丁做事,说这话的时候,李文远也有点忐忑,也担心王通觉得吃亏。
王通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几分,越是困难的手下越容易彻底的收服人心,李文远这么好的身手,只要自己施予恩惠,肯定会感恩戴德。
“既然如此,这些年货就都是李大哥的了,陪着虎头好好过个年,年后来我这边报到当值,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商量。”
那边的李虎头兴高采烈的搬着年货,小孩子无忧无虑的,旁人也跟着高兴,李虎头不过十岁,比王通小三岁而已,可王通看这李虎头就好像大人看小孩一样,看了几眼,却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李文远道:“李大哥,你在戚大帅身边当差,可训练过兵马吗?”
“自然训过,当时大帅身边的卫队,都是作为兵样子,定期派到下面各营督训的。”
王通拍了下手,兴奋的说道:“如此正好,等春节后,还要请李大哥去做个教习,有百余个孩子等着一块练呢!”
武馆正在筹建,这教习的事情正让王通头疼……
腊月二十九的天黑时分,王通给回家过年的伙计们每人封了五百文的红包,一个人二十斤猪肉,算是答谢。
这答谢让店里的伙计和佣工都是笑的合不拢嘴,东家也太大方了,家里还埋怨着自己不回去帮忙置办年货,把这钱和肉拿回去,看他们还说嘴。
张世强、马寡妇一家年底得到的分红更加丰厚,每人五十两银子,这笔钱要不在京师里带着,去乡下置办些田地也可以做个小地主了。
说起来,给李文远那边送去的年货差不多也有五十两了,王通也没什么心疼的,对这等有本事的人,下点本钱招揽总没有坏处。
不过李文远那么多东西春节那天却没吃上,因为他们父子二人也被招呼到了王通家中,和马寡妇一家守岁过年。
李虎头这个孩子高兴极了,可能这些年过年都是冷冷清清,这一年做了新衣服,有鱼有肉不说,还一大堆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有人陪着放鞭炮,又是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新年有个年的摸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叫王通的王大人明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却一副大人模样,也不陪着自己玩,没意思的紧。
几个人在一起吃菜喝酒的时候,王通也被马三标起哄架着喝了一杯,毕竟是个孩子的身体,酒意上头也有些晕乎,他笑着说道:“这次拆了住户没有拆商铺,咱们的美味馆又扩大了两倍的地方,等过了年,武馆开起来,咱们南街的人流会翻倍的上涨,生意肯定要比现在还要红火,各位怕是没什么闲工夫休息了,但发财也是板上钉钉。”
年底公司聚会致辞,都是这一套调调,王通说的顺溜,周围的人都听得喜上眉梢,齐齐的举杯喝彩。
马上就要进入万历五年了……
五十五
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喝酒,尽管喝的少,年前这几个月遇到了太多事,劳心劳力,年夜饭吃过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马寡妇把屋子已经打扫过,连招待拜年客人的茶水和零食都给他预备好。
在床上裹着棉被呼呼大睡的王通对这一切都懵懂不知,他太累了,也太缺睡眠,在这样紧张的心态下,只有酒精能让他暂时放松下来。
一阵凄厉的哭声惊醒了王通,他整个身体从床上弹起来,已经把枕头下面的匕首拿了出来。
起来的时候就只听见鞭炮和界面上儿童的欢笑声了,难道是幻觉,王通晃晃脑袋,心想今后酒还是不要沾的好,毕竟自己要步步小心,酒后误事可会引起大麻烦,杀身之祸也不夸张。
王通喝完桌子上已经冰凉的茶水,起身洗漱,屋子里的炉灶上放置着蒸笼,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热着昨晚剩下的饭菜,马婶还真是操心,王通心里感觉到颇为温暖,刚要吃点东西,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门。
出去一开门,却是孙大海和手下的弟兄,各个穿着新衣服,脸上喜气洋洋的,一见王通应门,就没口子的“恭喜发财”“新年大吉”“步步高升”的乱叫。
孙大海这人实在直爽,他手下的穷哥们也是差不多的脾气,他们一来,宅院中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大人,俺老爹老娘过年乐的合不拢嘴,俺兄弟吃肉吃的打嗝都冒油,周围几个小旗的孙子还笑话我们来您这当差,这下子眼睛都红的跟个兔子一样!!”
孙大海嗓门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