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福宁殿。
沈太医切了脉,斟酌道:“陛下,翁主想来应该是短时间内情绪波动太大,思虑过甚又受了凉,这才发起烧来。”
这话倒是说得轻飘飘的,李赢看了眼榻上之人,她的脸颊仍旧红得有些不太正常。
“朕怎么看着一碗药下去她这烧也没降下来?不说反而看着愈发厉害了?”
看了眼一旁的琉璃碗,方才可是陛下亲自喂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沈太医赶紧拱手,宽慰道:“回陛下,药才刚喂下去,降下来应该还需一段时间。”
殿内的气愤一时有些凝滞,沈太医思衬片刻,又道:“陛下勿忧,翁主这烧也未必是坏事。”
“哦?”
沈太医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赶紧解释,“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很容易伤及华盖与厥阴,臣方才观其脉象,翁主像是郁结已久,哭诉诱发热证,反倒是一种发泄,等熬过去烧退了,那些不好的情绪也走了,比淤积在体内要好上许多。”
原来如此,这样一想倒也有理,李赢看了眼榻上之人,眼见着她的脸色较方才好了些,他颔首算是认可了。
沈太医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提醒道:“只是这几日要辛苦些,可能还会反复几次,不过只要及时服药,等彻底恢复过来就好了。”
又交代了几句,将药准备好,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李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
李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是忍不住小声提议,“陛下,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翁主这里,不若让奴才们守着?等翁主醒了就第一时间禀报您?”
皇帝眼风未扫,但李顺分明觉得一阵冷风刮过。
他整个人一紧,再不敢多说一句,赶紧领着沈太医并宫人们退了下去。
殿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人。
李赢坐在榻前,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在王府,没少见过各式各样的美貌少女,连他自己也皮囊惑人,因此他从没觉得长相外貌有什么特别的,但在驿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即使她一身男子的短打,头发也随随便便挽着,远没有今日这般规整,但他的目光还是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
当时李亘带她回上京,一路没少被她坑银子,他冷眼瞧着,她飞扬的眉眼有生气,有斗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鲜活与狡黠。
如今还是那张脸,但或许是因为长开了,眉目就跟画上去似的,皮肤白皙,较从前精致了很多,只鼻尖那粒小痣,还是与从前别无二致。
因得发着热,她的唇瓣不似平日那般红润,是淡粉色的,唇角甚至有些干裂起皮了。
他从未照顾过生病之人,也没有什么经验,但他觉得她应该是不舒服的,于是他拿食指沾了点茶水,轻轻的点在她的唇间。
对郗薇来说,这无异于久旱逢甘霖,嘴唇愉悦的微微张着,正想迎接更多,可惜再没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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