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盏有些烫,谢昉轻轻撇着茶盖,似浑不在意,“无妨,说是明日,实则天未明就要出发,你一个女孩子,又是新病初愈,就安心在家休养吧。”
他顿了顿,轻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珐琅杯,“其实今日翁主过来,谢某已经很是开心,就当是为某送行了。”
那个时候确实不太好,而且郗薇其实也不喜欢送行,不喜欢那种分别的感觉。
但是谢昉
犹豫片刻,她伸手解下了腰间的五彩葫芦纹荷包,一个翻转,只听“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枚青玉珏落了出来。
郗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平安符,我一直觉得是因为它我才能活到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青玉珏不算大,成色也不是顶好,用红丝绳串着,但是看得出来很得主人家喜爱,很是水润,不是常年把玩擦拭不会有这样的痕迹。
谢昉有些犹豫,看得出来这玉珏她很是珍视。
看他没接,郗薇再一次递了上去。
她十分担心他
那就让她安心吧。
这一次谢昉没在犹豫了,他伸手接了过来,十分坦荡道:“既是翁主的平安符,断然没有某占了的道理,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等某自恩度回来,就将它送还于翁主。”
他说这话时,语调是轻松的,像是去办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郗薇的担忧缓解了许多,笑着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她又斟了满满的一杯,以茶代酒回敬于他。
珐琅杯轻轻的碰在了一起,发出了“砰”的清脆的一响,带着点儿闷闷的回音。
谢昉饮毕,将红丝绳系在了手腕,小小的玉珏被调整到了腕间寸脉处,像是与他的心贴在了一处。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混着茶水,一起吞回了肚里。
郗薇走后,谢昉起身行至窗前,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树仁坊的转角,他随手自一旁的彩釉青瓷画筒里抽出了一卷画轴,然后放在了书案上摊了开。
那是一幅美人美景图,画上少女倚在画舫的美人靠上,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但能从她如云的发髻与调皮的发丝依稀分辨出是个美人。
少女纤细的手腕伸向倒映着万千花灯的水面,似拘了捧水,水珠微扬,泛起涟漪阵阵,万千花灯被尽数揉碎,像天上的星子落入凡尘,不过几笔浅浅勾勒的背影,碎光点点与火树银花尽皆成了陪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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