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虽然我们只是协议成亲,但是基于以后可能的打算,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告诉你,只是你得先答应我,这些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
听她如此郑重交代,谢昉亦正襟危坐拱手,“谢某定会守口如瓶。”
他如匪君子,她是信得过他的。
深吸一口气,郗薇闭上眼睛,“我做过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我的亲生母亲,并非大长公主,为了讨好她我催眠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或许是喜欢吧,并且给了我能给的全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梦里的我死得很惨,梦醒之后我拼命想摆脱这种处境,所以想了各种办法,与你协议成亲也是其一,如果你不喜,我们的协议随时可以终止,除了应有的补偿,我还会亲自去宫里解释,必不会让你的名声有一点损失。”
谢昉没有说话,尽管她语句混乱,但他还是一下子就听懂了,并且她特意强调的全部,他立马猜到了她是什么意思。
大越风气开放,讲求顺应天道,每年上元节女儿节野合的男男女女不知凡数,也从无人成亲还要探寻女子贞洁。
他并非介意此事,而是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梦。
他总会做一些非常真实的梦,有时候梦会实现,有时候却又不会,他并未过多在意,只关于她的事情,跟她所言倒有相似之处,让他有种庄周梦蝶之感。
“你说的曾经跟或许,你自己也不确定吗?是因为你的身世吗?为什么这么相信你的梦?是真实的存在过吗?”谢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追问道:“你做这些事情,包括决定与我协议成亲,都只是为了摆脱大长公主府跟郗府?”
他静静的看着她,等她挨个回答。
他的目光太过洞明,郗薇觉得她在他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似的,让她有种莫名的羞耻,这也是之前她一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可是这样也好,因为迟早要知道的,她不想问心有愧,也不想占任何人身份,她只想光明正大做她自己。
“我相信那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在某个世界已经发生,或许在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她犹豫着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做这些最开始是为了离家近一点,后来渐渐接近真相才变了,现在是为了离他们远一点。”
之前她一直垂着脑袋,没有去敢看他的眼神,说完之后,心中仿佛如释重负,她继续道:“我之前有诸多情况未曾告知与你,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问清楚之后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自他一腔赤诚帮了她,她就像背负了许许多多的债务,无法再轻松的做自己。
说完她终于如释重负般抬起了头,这才看见他的眼神,那双俊秀的桃花目里,非是嫌弃不屑失望冷漠任何一种眼色,而是带着一丝怜悯释然以及她看不懂的其他。
谢昉是想起了上元佳节那日与她泛舟湖上。
“我才不是有胆识,我是相信你谢子游,你既朝我伸了手,我便敢跳下来。”
“我说我们在七录斋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其实认识很久了你信吗?”
“我说我不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郗府不是我的家,我想逃离他们,你也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