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像没有听见一样,仍然在说。
她在发抖,也像在兴奋,抑制不住。
“他晕过去之后我突然醒了一下,想到了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了,你会不会怕我,你会不会……”
季薄雨:“不会!”
她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说:“不会,他们活该,姐姐,你留下证据了吗?”
林知微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好一会儿才回神,摇了摇头。
季薄雨拉着她半蹲下来,说:“姐姐,那没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失去了两个小时。没事的,没事的,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林知微:“我做了。”
她眸色深沉,说:“我把他右手用六十根针扎了个对穿,扎到最后,他一直在叫,他说操你妈,你们一群赔钱的贱货,他说……”
季薄雨不让她复述这些,说出来只会加深印象,问:“姐姐,他是不是让你想到什么不好的人了?”
林知微痛苦地皱起脸,呼吸越来越快,季薄雨熟悉这个——
她要开始过度呼吸了。
季薄雨眼疾手快,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刚才还在说自己如何这么另一个人的林知微的脸十分柔软,季薄雨用力捂着她口腔不让她换气,说:“慢慢的,没事了,没事了,很好,姐姐,轻轻地吸气——”
不知道多久。
十分钟?五分钟?
林知微才恢复了正常呼吸。
季薄雨拿开手。
她手上一片湿淋,亮晶晶的,但她不在意。
看林知微困扰而痛苦的神色渐渐平静下去,呼吸也回稳,季薄雨才问:“姐姐,你好点了吗?”
林知微点了点头,脸上汗水眼泪混在一起,眉头蹙着,就着季薄雨这个半蹲的姿势,把她抱进了怀里。
如果林知微还清醒,她绝不会这么做。
如果季薄雨在平常,她会僵住一会儿,然后逃跑。
但今天,两个人没有一个遵循常理,选择了互相拥抱。
外面雨声更大了。
仓库大灯亮着,隔绝雨声,只留一把孤单的铁椅,和一滩慢慢流淌,直到渗入地面的血迹。
一片安谧。
另一人的呼吸在腹部发痒,季薄雨微微瞪大了眼,好几秒之后,眼珠才动了动。
她把视线投向仓库的大灯,无声接纳了林知微满脸的潮湿。
潮湿得……如这场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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