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听朝廷竟然表面赦免背后作祟,干出掳人家**人自尽的缺德事,这被掳的闻家,往日虽然不怎么样,最近却善举频频,尤其闻家老祖宗,最近接连开了好几家善堂,发了不少抚恤银子,还口头承诺了要折价发放佃田,正在即将签订契书的关键时期,怎么能出事?
性命固然要紧,但田地银子关系祖祖辈辈的生计,有时候是比性命更要紧的。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上啊,救老祖宗去!”,随即轰然一声,全镇男丁都上了。
操板凳的操板凳,拿钉耙的拿钉耙,实在没有趁手武器的,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那也能砸人,大妈婶子冲出来,将老祖宗和闻近檀接进去团团围住,其余人冲向了易家军,而易家军已经懵了,他们是打算追回人质,没打算面对一个镇上来就开打的暴民,而是否能对非西川境内的百姓杀戮也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事,一旦失去了主动权,就立刻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更何况文臻燕绥的斩首队员也赶上来了,他们向来擅长浑水摸鱼,在人群中搞暗杀,以至于很多百姓莫名其妙发现自己手下尸横无数,还以为自己忽然武功精进了。
直到易家军一个头领渐渐发现不对劲,实在不敢面对这样的百姓汪洋,也不敢贸然挑起战火,更不能在镇上大肆搜索,只好呼哨一声退走。等到赶回那个祠堂,发现其余闻家人也都不见了。
此时斩首队员放出信号,看见信号的林擎燕绥立即结束了讨价还价,林擎忽然伸个懒腰,道:“……算了,这些地盘我都不满意,谈判破裂。”
西番公主:“……”
易铭忽然起身,笑道:“既然谈不拢,也就罢了。算是我等无缘,既如此,下次再会。”
她转身便要走,文臻道:“刺史,厉笑家大胖小子的红蛋你还没拿呢!”
她语气一改先前甜蜜,阴恻恻的,易铭脸色一变,一低头,看见自己衣角不知何时已经结了一个圆圆的粉红的东西,看上去还真像个红蛋儿。
她微微变色,坐得离文臻那么远,千防万防,怎么还着了道儿?
随即她便笑了,道:“文刺史,你确实是个人物,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莫在此蹉跎了,早日去瞧瞧你家老祖宗吧!”
文臻道:“你还是坐下,好好听我教你该怎么做人才是。”
易铭眼波流动,道:“好,坐就坐。”
说着她便真的在她那宽敞大椅子上坐下,刚坐下,咔嚓一声,那椅子底下竟然延伸出两道滑轨和四个轮子,同时飞快地向后滑去。
她椅子出现变化的同时,燕绥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一指点向她身后,一块石头翻起,正挡在她椅子的后退路径上。
但易铭的椅子后背铮地弹出一柄铁铲,老远便将那石头铲飞!
林擎在燕绥出手之后出手,砸出一块石头,将椅子即将经过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易铭的椅子上忽然蹦地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将她弹了起来,高高地弹出了椅子,一射竟然倒射出了好几丈远!
机关椅子已经很出乎意料,却不料机关椅子也不过是障眼法,最后这一射才是关键,但燕绥林擎好像还是料到了,两人出手后都立即飞身纵起,齐齐扑向易铭,易铭却在半空中一笑,将外袍一甩,露出里头的紧身内衣,不得不说,她身材极好,几乎立刻,喷薄欲出。
燕绥立即转身拂袖,擦身而过,一袖子甩向她心口。
一条黑影蹿出,扑向这必死的袖风,然后喷着漫天血雨重重落地。
隔着一个人被扫到一点的易铭也闷哼一声。
林擎却不管,还吹了一声口哨,只是手一沉,也改为抓向她腰侧,但易铭不知道穿了什么里衣,滑不留手,林擎手腕当初受伤颇重,终究是受了影响,一抓之下竟然滑了过去,只嗤地一声,溅出一抹血花,和易铭错身而过。
两条人影从林影中蹿出,一左一右,接住易铭,又有骏马狂奔而来,那两人四手齐掷,全力将易铭掷上马,那马全力狂驰而去,而两人转身拦住燕绥林擎,不顾性命地扑上去,眨眼就躺在地上,但两人之后还有两人,生生绊住了燕绥林擎的脚步……一看就是死士。
燕绥林擎亲自对付易铭,四大护卫就对付易铭的护卫。而拦在西番公主和她的护卫面前,时刻关注战况的文臻,叹了口气。
易铭此人,也确实算得上周全缜密。
对阵燕绥林擎和她,这是备了多少死士啊。
也幸亏如此,不然谁还能在这三人夹击之下逃生?
她对着对面脸色铁青的西番公主笑了笑,慢吞吞地道:“公主,你一个外国人,虽然也算不错了,但和我们东堂人比起脑子来,实在是有点不够用啊……”
胆量可嘉,勇气可嘉,但实力太差。
三千精锐虽然被迫割裂,但是斩首队员还是有装备可以渡雪山的,他们在此处假装谈判拖延时间,那边闻近檀和斩首队员也来了一出里应外合救人。
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燕绥林擎已经回来了。追不上便算了,毕竟精锐都不在身边,易铭一旦和军队汇合,他们追上也奈何不得,给她点教训就得了。
文臻等他们一回来,也顾不上别的,就往祠堂奔,那几人只好把西番公主等人押着,跟在她后面,迎面看见祠堂内外都是自己的斩首队员,便知道已经无妨,文臻稍稍放心,快步迈过祠堂门槛,忽然燕绥抢上一步,道:“小心!”将她一拎,拎过了门槛。
文臻莫名其妙,燕绥等她过了门槛,回手弹出石子击在门槛上,咻地一声轻响,门槛射出一道黑光,文臻瞠目结舌。
这不科学!
门槛来来去去很多人经过了,为什么别人没有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