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娘的!
不要告诉朕是这只狗和朕谈!
燕绥你欺人太甚!
皇帝霍然站起。
三两二钱头一低,从书案底下衔出了一个黄绢卷。
那明黄的颜色和隐约透出的深红朱泥,让暴怒边缘准备推翻书案拂袖而去的皇帝呼吸和动作顿时都停了。
片刻后他失态地伸手去抢,三两二钱爪子一按,五根匕首一样的爪尖弹出来,亮晶晶,油光光。
皇帝不怕它撕裂遗旨,却在看见这利爪的一刻惊觉面前不是普通的狗,是猛兽!
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自己是昏了,怎么敢和这样一只猛兽单独呆在一个帐篷里!
这回他转身要走,三两二钱却又从书案下衔出一卷,摊开。
“遗旨可以先给你,你拿圣旨交换,诸事满意,玉玺我便奉上。”
下头写着对圣旨的要求。
弑君之罪不背,自己想个理由给林擎燕绥平反。
撞墙之罪不认,自己想个理由给文臻解释。
丢掉的爵位职衔权力统统还回来。所有与林擎燕绥文臻有关人等一律不得牵连,德妃封太妃,出宫养老。文臻以功入中枢。
收回之前先帝边军换将的调令,依旧由林擎挂帅。
收回对林飞白的调令,不必回天京。
为永王选正妃。
皇帝:“……”
朕刚登基,你就要朕自己打脸?顺便狠狠打先帝的脸?
还有,为永王选妃是什么鬼?
但转而一想,终究不能把玉玺遗旨这种要紧东西留在燕绥这里。
他本来对燕绥手中有玉玺遗旨心存疑惑,然而此刻亲眼看见遗旨,心中只有庆幸,庆幸自己还是来了,不然这皇朝正统,真的就是燕绥了。
推翻之前的定论倒也不是难事,随便找个替罪羊便罢了。
暂时不动几人的亲信也不是难事,反正现在也不是动的时候。等自己根基稳当,还不想怎么就怎么?
边军依旧给林擎……这个自然不行,但是边军换将是父皇驾崩之前就安排好的,人早就到了,这段时间也够收拢人心了。自己到时候再给对方下道密旨。就算林擎能赶回边关,谁还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不成?
更不要说回边关这一路可以做的功夫太多了。
至于林飞白,林擎都夺不回边军,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怎样?
至于为永王选妃,虽然想不明白燕绥这么要求的用意,但这件事本身并不犯忌讳,皇叔之前多年未立正妃,想来是因为怕被父皇猜忌,自己性情也散淡,干脆不想成家了,如今自己为他选妃,正是显示新帝恩重的举措,对自己是好事。
左右思量,都觉得,只要宝座坐稳,皇权在握,这门生意便做得。
想到得意处,忍不住要放声大笑。
燕绥想和一个皇帝谈判?真是异想天开!
想定了,便传了身边的笔墨近臣来,当即按照燕绥的要求,写了旨意,落了自己的印章。
旨意上说经过查明,当日陛下驾崩一事存在误会,系云阳公燕绝妄图争夺帝位所为,着令将燕绝褫夺封号,降为庶人。燕绥恢复王爵,赐封地乐怡县。林擎着令返回边军,恢复原职。但多年征战,劳苦功高,两年后便应回京荣养,着令立即重建元帅府以示恩惠。湖州刺史文臻,虽有过失,但因皇城城墙系百姓冲动毁坏,罪不在文臻,着令罚俸一年,既已回京,便不必再回湖州,稍后廷议调职天京。边军副将林飞白不必再回京,但按例父子不可同一军,着令改任平州都尉。德妃封德太妃,可出宫养老,按例应随宜王燕绥居住,但乐怡路远,奉养想必也不如皇宫,为免伤宜王孝子之情,着令德妃自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