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儿撇嘴。好端端说什么亵裤?大家闺秀是你自己肖想了很久了吧?
脸色一整,“听好了啊!我娘的宝贵经验,实操战果!”
周沅芷正襟端坐。
随便儿:“睡他!睡他!睡他!”
周沅芷:“……”
……
第二天随便儿和李瓜坐车顺着浩荡的人流进宫的时候,还在想着昨晚沅芷姨姨一脸娇羞实则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跑走时的神态,暗暗为林飞白叔叔即将不保的贞操长声一叹。
一路很是平顺地进了宫,拜他牛逼的爹娘所赐,本该非常严谨的进宫流程,现在因为人心浮动,少了很多关节。
实在也是这批进宫的大多是孩子,对十五岁以上的宫人盘查还是严格的,但是十五岁以下的,实在没人能觉得能作什么妖。
随便儿顶替的是一个叫做李菊的六岁孩子的名额,他身量高,三岁便如四岁多孩子,又穿了隐形高靴,和真正六岁的李瓜一般的高。
没有易容,湖州离天京那么远,厉响查过了,近期没有什么见过随便儿的官员。而随便儿的相貌第一眼并不能看出父母,比较综合。
随便儿对那个名字很有些腹诽,菊,菊你妹啊。
因为最近频频有大事,一切流程从简,半下午的时候,随便儿和李瓜,如愿进入了慈仁宫。
两个娃娃抱着包袱一连懵懂地跟着老太监去慈仁宫的时候,还收获了很多同情的眼神。
毕竟马上要成为太皇太后的这位,在世人心目中,是个隐在烟雾后的神秘老妇人,神秘的人,总是可怕的。
随便儿也就摆出一脸怯懦相,大眼睛里满满畏惧,跟着迈过了慈仁宫高高的门槛。
太后当然不会见这批新进的太监宫人,自有老嬷嬷出来接着,说太后让新人们去香宫好生学一段日子再来慈仁宫伺候。
这下这批宫人接收的同情的眼神更多了。
随便儿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跟着去了香宫。
迈进香宫门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巨大的金缸,来来往往的冬天穿着单衣打着赤脚的人,用铁笔蘸血写经卷的人,顶着香跪长头的人,挑着巨大的桶担水的人,人人脸色麻木,如游魂一般从他们身边飘过。
随便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找了一圈,看谁都不像他的便宜奶奶。
便宜爹说过,便宜奶奶很神气的。
怎么个神气法?
随便儿觉得,参考便宜爹就行了。
没见便宜爹伤得都快死了,还是那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样吗?
谁给他的自信呢?老娘吗?真是费人疑猜。
正贼眼兮兮往二进殿里打量,想着是不是还在后头,忽然旁边一间屋子门打开,一个红衣女子慢吞吞晃了出来,穿的是布衣,拖的是木屐,衣裳并不比这满殿宫女质料好,木屐在这香宫也是常见装备,然而她一出来,满宫麻木的人都下意识头一抬。
先帝大行,满宫举哀,满目素色,唯有她衣着火红,艳得像朵盛放的大丽花。随便儿目光一亮。
果然神气!
红衣女子站在门口,看也不看新来的人,懒懒地道:“今日轮到抄经还是顶香?”
一个管事嬷嬷便低头道:“恭请娘娘顶香。”
红衣女子手一伸,身后侍女递上一个长长的筒子,顶头火光一冒一冒,便如香头一般,她就势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一坐,对着烟嘴深吸一口,噗地吐出一口烟雾,笑道:“顶上了。”
红唇潋滟,烟气袅袅,执着烟杆的手指修长晶莹,美若妖花。
满庭新进的宫人,包括几岁的孩子,都忽然看红了脸,低下了头。
一股奇特的香气飘散开来,随便儿眉头微微一皱。
这不是正经的顶香,那嬷嬷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冷笑一声,道:“便请娘娘顶完再回去罢。”说着示意新进的宫人跟着自己走。
随便儿经过德妃身边时,忽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德妃脚下,将她的烟杆撞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