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沈梦沉搓了搓,“行啊。但是,报酬呢?”
沈梦沉温柔地道:“桑石剩下那一半……”
文臻盯着他,忽然眼前黄影一闪,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弥漫开来。
文臻猛地捂鼻退后,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愕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妖娆浓艳如沈梦沉,竟然也会发射臭弹。
他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就算使毒也优雅美味,香气熏人么?
但是随即她就感觉到头皮一紧又一松,啪嗒一声,团成琉璃珠儿的文蛋蛋忽然从她发辫上掉落。
文蛋蛋从未从她头上掉下来过,文臻怕被沈梦沉看见,急忙伸脚一挑,接住文蛋蛋,靴尖一点,文蛋蛋便落入了她的靴袋。
但与此同时,深红狐狸尾巴在她面前闪过绚丽光影,她只觉得手腕上微微一凉,那层蛊皮已经被撕开,然后有更凉的手指轻轻一搭,她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条狐狸!
风停了,沈梦沉站在对面,微微笑。
屋外有风声,刚才那一霎已经惊动了值夜的护卫,日语的声音传来:“姑娘,怎么了?”
文臻靠着门,看着对面的沈梦沉,沈梦沉正靠着墙,笑吟吟对她作揖,并不是在求饶,他的口型分明是:“恭喜。”
文臻吸一口气,一边点头表示接受这感谢,一边回答外头:“没事,我练一下拳脚。”
这于她也是常事,日语并不疑有它,脚步声走开。
文臻倒有点庆幸值夜的是日语,不是中文,如果是中文,可能会趁机开窗。
人走了,她才道:“沈相费这般心机,就为探人隐私?”
沈梦沉笑而不语,文臻又看一眼地上,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地上那个一身黄毛的,小黑眼睛咕噜乱转的,不是一只黄鼠狼是啥?
文蛋蛋是被这玩意儿的臭屁给熏晕的?
她并不知道沈梦沉以红门教起家,红门教供奉黄大仙儿,但看那黄鼠狼挨挨擦擦想要献媚沈梦沉,沈梦沉眉头一蹙一脚将那货踢开,忍不住又气又想笑。
沈梦沉踢开黄鼠狼,就好像没发生方才那事,再次将画卷展开,道:“文姑娘不想知道我想画的是什么吗?”
文臻不接话,前面肯定有坑。
不接话也不妨碍沈梦沉继续:“我不想总对着这背影,我想她转过脸来,伴我一起。”
文臻在桌子上翻找自己的绘画工具,铺开纸张,“那就请沈相详细描述吧。”
笔尖落在纸上,力道颇重。
把柄已经被抓在了沈梦沉的手里,她无法谈条件了。
沈梦沉也不知道怎么看出她怀孕的,还看出她做了掩饰,方才声东击西把脉,确定了她有孕,然后又故意弄出点动静,吸引了护卫来探问,再从她对着护卫遮掩的态度,确定了她怀孕是要瞒着燕绥的。
沈梦沉那句无声的恭喜,潜台词便是“我知道你怀孕了,不想被我告诉燕绥,就给我画吧。”
这人就为了不付出任何好处,不惜连环耍心眼。
也难怪能从大燕和冀北的夹缝中空手套白狼。
但他一定要她画这女子的正脸,是什么意思?
他今晚跑来非要她画画,又是什么意思?
沈梦沉含笑坐在她对面,伸手慢慢进袖子里掏,道:“我倒有张她的小像……”一边道:“姑娘这事想要瞒住殿下,我看很难,姑娘是否需要我的帮助?便当抵这画资了……”说着忽然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在文臻面前一抖。
文臻目光一定。
这画像!
君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