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齐齐僵住,神情紧张。
此时大家也已经听见动静,长草瑟瑟声里,有些细微的摩擦之声,草叶断裂之声,听人数还不少,且四面八方都有。
人们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文臻的护卫们正要警惕地拔刀,凤翩翩却拦住了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姿势,过了一会,文臻看见那位高大又寒酸的金坛坛主,带着好些人出现在黑暗中,金坛坛主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一手还扶着一个孱弱苍白的女子。众人看起来都很狼狈,大多都带伤。
这批人比文臻等人还要警惕,手中染血的武器紧抓不放,看见最前面的文臻也没松开。
文臻看见他们,心中一喜。
看来共济盟的损失没有自己想象中惨重,还是有人能够幸存的。
她上前一步,正想招呼,忽然冷风扑面,寒光一闪,当头一片似雪的刀光泼下来!
文臻下意识后退,却现身后是绝崖。
当啷一声巨响,她头顶闪过一片星花,瘆人的兵器寒气割面而过,耳畔一缕丝悠悠落地。
凤翩翩站在她身前,双刀架住了那突如其来的冷斧。
旁边响起几声爆喝,易人离耿光等人都大怒掠来,这回是文臻上前一步将他们拦住。
凤翩翩喝声冷沉:“木卓,你在做什么!”
金坛坛主木卓也在喝:“三当家,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和扈三娘在一起!”
“三娘救了我们,我们正在寻找燧峰的密道。”
“这不可能!”
文臻听着木卓语气不对,上前一步,木卓的斧头立即扬了起来。
“扈三娘!是不是你在酒中下了药,开门引杀手入山!”
文臻抱臂看着他。
“这么劲爆的八卦我怎么不知道?谁分享给你的?”
“少油嘴滑舌。我们亲耳听见的!那些闯山的人,口口声声遵三娘的命令!”
文臻恍然,险些给太子鼓鼓掌。
这回他肯定用尽了他智慧的全部库存。
一方面和唐家勾结利用内奸毒倒全山,一方面还在这些倒霉蛋面前指认内奸是她。
毕竟她来路不明,上天梯手段百出,还未获得共济盟上下真正的信任。
无论是刺客还是全山围剿,难免有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一旦遇见文臻,必将视她为生死大仇。
那她不仅要对付太子的杀手,还要被共济盟的人追杀,这追杀有可能绵延一生,让她时刻不能安宁。
“是啊。”她抱着双臂,凉凉地道,“我人在燧峰,却能遥控整座五峰山的刺客和士兵来攻击你们,顺便我还和凤三当家混在一起,还能骗得凤三当家给我挡斧头呢。这么一想,我真是好棒棒哦。”
木卓显然接不上这话,眨巴着眼睛,凤翩翩叹了口气,将先前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听着听着,刀便垂了下来,木卓脸色惨白怔了好半晌,才惨然道:“我每夜都要起夜照顾内子,所以喝得比较少,回去的路上跌入溪水,撞伤胳膊,便清醒了许多。我知道不对劲,便奔回去通知家小和兄弟们,但是终究慢了一步,只来得及带出一小半的兄弟,刺客便上了山……”
凤翩翩脸色好看了一点,转头对文臻解释道:“共济盟这几年见形势不好,也曾居安思危,我们一些头目,在各峰安排了隐秘据点,还在燧峰这里,定了一个生大事时的集合地,就在这溪水附近……”
“等等。”文臻现不对,急忙打断她问,“为什么会将燧峰这里定为避难所,是谁提议的?”
提议的人,很可能知道那密道在哪里!
凤翩翩怔了怔,似乎不大清楚,木卓却忽然道:
“是大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