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床底有窄窄的一条线,可以容人。
她想也不想,倒地滚入床底,原以为燕绥也会滚进来的,结果她趴在地上,居然还看见燕绥的靴子,停在床前。
文臻想不明白燕绥为什么不躲,但随即就看见燕绥动了,他的靴子忽然消失,随即床板微微一响。
他上床去了。
文臻惊得眼睛微微睁大,这样可以吗?
睡在易勒石身上?万一易勒石装死呢?再说那床就一床被单,两个人叠睡也好,平睡也好,一眼就看清楚了。
她还没想明白,忽然床又一响,一个东西被塞进来,好大的一坨。
文臻再一仔细看,这不是易勒石吗?
燕绥把易勒石塞到床底,自己躺床上去了?
这思路是挺绝的,进来的人如果是怀疑有人混入,也会先查看可躲避之处,不会想到床上快死的那个人。
如果只是例行进入,更不会想到床上换了人。
但是文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反正都是埋伏杀人,她都已经躲入床底了,燕绥为什么不跟过来?
这么想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前是易勒石,颇为高大的身躯,将床前那一片塞得满满的。
她因此被挡在后面,扁扁地趴在地上,床不高,头顶的黑色床架高高低低地延伸往前。
等一下……
床架床板木头做的,应该是笔直的,为什么会有高高低低的感觉?
什么东西会高高低低?
文臻忽然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她猛地抬头,手中寒光一闪,向上便捅!
眼前忽然亮起一道白光,随即“床架子”哧溜溜地向后退了半截,像一条柔软的蛇在蜕皮一样,忽然就缩离了她眼前。
文臻看着这有点玄幻的一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不好的是,那白光不是别的,是一副分外雪白以至于在黑暗的床底下都闪亮亮的大牙。
大牙咧得分外开,让人幻觉蹿出来的是一头傻狍子。
文臻受到了惊吓,受到惊吓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副可怕的大牙给敲掉。
她凶悍却无声地挥起了拳头。
以她独特的拳力,完全可以打下这傻狍子的整副大牙,并令其在床底回旋三百六十度且不碰撞任何东西。
那大牙却忽然一开一合,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他说:文别驾。
文别驾一傻,拳头停在那鼻尖零点零一公分处,好半晌才慢慢撤了回来。
看看那人装束,青色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居然是影子护卫。
这才合理,毕竟易勒石的房间里,怎么能一个贴身护卫都没有呢。
但燕绥的探子居然已经混到这个级别,真是牛逼。
影子护卫似乎对她也很熟悉,因为那家伙紧紧地把自己贴在床背面,努力地避免靠她太近,幸亏他比较有求生欲,不然文臻方才就得和他上演一出经典鬼片背靠背。
门已经开了,有人走进来,但文臻硬生生被易勒石的身体挤在里头,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听脚步声,很轻,像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