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正在诧异,然后便听清了岸上人的话。
领头一个中年黑须男子大喊:“唐公子,烦请速速回航!漳县各处绣坊和庄子被人煽动,正在集体暴乱,此处不安全,请速速回航!”
文臻:“……”
表错情了啊!
……
燕绥继续往码头走,德高望重等人跟着,
心中都有疑惑难解,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迟早追得上唐羡之,毕竟水上有很多限制,船只数目有限,很难掩人耳目,唐羡之如果真想甩脱他们,现在就该换马车走陆路,汇入人海才对。
所以他们已经派人去各个城关打探,寻找踪迹。
但殿下的思路一向与众不同,看样子他还是打算走水路?
前方侦测信息的言之队护卫回来,言道有人看见唐羡之的马车去码头了。但也有人说曾看见唐羡之的马车曾在一户人家门前惊马。
德高望重按例就要派人去查看这两处,但燕绥摆了摆手,根本没有去看那个惊马的门户,直奔码头。
德容言工们一脸懵逼地跟在燕绥身后,为了追赶上殿下的智商的进度,不得不求教,“殿下,为什么我们不去查看可疑之处?”
虽然每次顶着殿下那种“你们这种鱼唇的人类”的淡漠目光比较痛苦,但是跟不上殿下的智商总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的感觉更痛苦啊,一不小心傻过了殿下容忍的底线,还可能遇上被随时踢出天京去边缘地带负责各路消息搜集的危险。
“出事的房子在什么位置?”
言出法随赶紧调出刚搜集来的本地的地图,看了看道:“好像离码头和出城官道都挺远……”
燕绥的眼光扫过来,他打个寒战,赶紧再仔细看,随即恍然,“啊,不对,虽然离官道远,但离码头……背后是一座小山,如果穿过那小山,就是水域……但是不可能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如果没有选择方便前往官道的地方做障眼法,那就说明没打算走陆路,既然没打算走陆路,那就一定是水路,既然是水路,走不走码头有什么要紧?只要找到一条可以直达水岸的路就可以了。”
德容言工们齐齐闭嘴——说得轻巧,又是一对大佬对着骚。开山穿路,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
透过各种眼花缭乱的障眼法,直抵中心,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
唐羡之走水路,只是没有通过码头,而燕绥不管他通不通过码头,也走水路就行。
毕竟走水路到漳县才是最快的。
这回不是轻舟了,换大船。
接近出海口了。过了前方漳县,就进入了乌海海域。
德容言工们来请示是否需要在漳县下船,经过这一路的没日没夜追踪,后方的人还没跟上,前方的信息传递人员为了传递信息也已经撤回了很多,燕绥自己带的人,也有很多分散去查各种假动作,一时跟不上,还有一批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据说被殿下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现在他身边只剩了德高望重容光焕发和言出法随良工巧匠。
如果在漳县下船,离天京已远,人手也少,万一有什么事,怕难以顾及。
德高望重心中更有一层忧虑,唐羡之这样将殿下引着一路出海,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总觉得绝不仅仅是单纯带文姑娘一路游山玩水。
现在因为临水走远,信息也跟不上,漳县的情况已经不太清楚了,更不要说出海之后,茫茫大海之上,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但是他也无法阻止殿下,只能暗暗祈祷,又暗骂工于心计搞事,多吃点苦活该。
这几日趁殿下不在船上,他们都想把工于心计悄悄拉上来喘口气,但工于心计向来是个执拗的,竟然死活不肯上船,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把他拉上来,吊在船舷一侧,反正不要碍殿下的眼就行了。
前方漳县已经在望,此时正是黄昏,暮色四合,岸上景物已经不大清楚,但隐约有吵嚷声传来,似乎岸上十分热闹。还能看见很多奔走的影子。
然后燕绥忽然“咦”了一声。
能让他发出这种声音的,一定不是小事,几人心一跳,抬头去看,便见有人冲到长长的延伸进水里的码头上,泼了一大桶什么东西,随即又扔出一个火折子,蓬一声,码头起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