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寄托了毕生最大梦想的眼神!
前二十多年都活得比和尚还和尚的殿下,终于开窍了啊!
只昨夜一夜,这姑娘破了殿下无数记录啊!
第一次碰触女人。
第一次带女人回家。
第一次带女人进自己房间。
第一次和女人一起睡觉!
昨天他们还在忧愁殿下看样子要一辈子打光棍他们的苦日子遥遥无期。
一眨眼春光就漫过了红河岸!
钟文和德裕,就指望你了!
容光焕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文臻瞧一眼那分外轻薄宽大的衣服。笑出一朵毫无异色的甜美花儿。并满嘴跑火车地表示一定会努力,亲们请放心。
德高望重和容光焕发满怀喜悦地去给殿下送早饭,打开门,就看见殿下大马金刀地叉腿坐着,姿势很销魂。
一边叉着腿,一边低头看着裤子,见两个随从眼神瞟过来,便作丈量两膝尺寸距离状。
德高望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容光焕发生来喜相的脸上笑容更加浓烈几分。
哟呵,装什么装,当人看不见你的小骑枪?
那位闻女官看来果然不同凡响,瞧殿下这雄风不倒。
两人默默腹诽着布菜。燕绥换好衣服,坐下来就吃,他对文臻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只要不是心情不好,她都会照顾他的对称欲,她做出来的东西,形状角度线条摆盘都无可挑剔,看着就让他心情好上许多,不像之前那些蠢厨子,关照了多少遍,切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点歪。
煎饭团入口先是酥脆,再是糯软,土豆泥醇厚清香,肉末微微辣香,入口即化绵软无渣的土豆泥和微微有些脆硬的肉末,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美妙融合。而春卷就是纯粹的脆,金黄的春卷皮在唇间轻轻一抿,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馅料因为有了韭黄而香气略冲,却提炼出一种极致的鲜。而菠菜汁蛋饼,便是他也多看了两眼,从来没见过面居然是有颜色的,翠盈盈的连眼睛都觉得舒服了几分。只是形状有点接受不能,天知道他最讨厌豇豆了!这丫头故意的吧?
而葱油的香,是一种要在口腔中纵横捭阖,以浓墨重彩留下深刻记忆的香,不知不觉间,便能扫下一多碗。
燕绥吃饭的时候,德高望重和容光焕发就在一边默默咽口水,还不敢发出声音,声音越大某人吃得越香,本来可能留一口的,也绝对不会再留。
直到他吃完,擦完嘴,性子比较活泼一点的容光焕发才道:“主子,既然旨意允许闻女官在王府养几日伤再回宫,那我们要不要给她再收拾出一间卧房来?”
德高望重立即皱眉道:“每间房都有用途,怕是腾不开。”
“怎么就腾不开了?德高望重你在搞什么花样?”燕绥眉一挑,看看两个属下表情,袍子一抖道,“想什么呢?那个丑丫头,我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没见她为了献身于我都给我下了药,但我也扛住了没碰她。女人啊,就是这样,一个个狐狸一样,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心怀不轨!”
……
门外,一本正经但是心怀不轨的文狐狸,手里抓着个辣椒瓶子,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她鼻子哼笑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厨房,端起剩余的早饭,往前院走。
给唐羡之送早饭去!
……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第一进,文臻有种进入宇宙基地然后自己被开了权限的感觉。
当她到了第一进之后,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昨夜明明还是一个啥都没有只有树的空院落,今天居然就成了一个精致的小院。
一夜之间,院子里的空地里已经多了一个简朴却绝不简陋的木屋,木屋结构精美,飞檐斗拱一样不缺,居然还带有回廊小桥,窗前挂了竹丝帘,缀了青色绢布卷边,檐下垂了素色木纹纸灯,青色丝穗随风飘舞。木屋门前宽宽的平台被水洗得透亮,透着木纹原生态的自然美丽纹路,铺着淡碧色生丝席,唐羡之正坐在席前,面对着一架古琴在试音。
琴也并不浮华,十分古朴,琴身还有斑驳纹路,似上古之物。然而这有些旧旧的琴,配这巨树之下木屋素帘青灯,便生出一份近乎动人的和谐,那般素淡清澈之美,令人连心都似瞬间通透如水晶。
而趺坐在琴前一身素衣的唐羡之,是这清澈世界里,最透明美妙的一笔。
他轻拨五弦,起仙翁之音,发丝如墨,而指尖似雪。
远山和万树,都似因这弦音而微微震颤,于天地画卷间洇染成水墨一色。
四面人很多,却凝然无声,与宜王府近乎凝固的无声不一样,那是人们在美妙的色彩和音乐之前自然的屏住气息。
文臻禁不住站住了,对自己美食向来骄傲的人,此刻竟忽然觉得这早餐是不是油腻了些。
忍不住便去对比燕绥和唐羡之,唐羡之也是讲究的,但他的讲究和燕绥截然不同,他更像一个极其珍惜和懂得生活之美的人,并不计较,却也不肯将就,哪怕是被困在对手家的院子里,他也要活出属于自己的尊贵和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