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疯癫癫的萧梦生被人带下去。
檀沐庭托着萧扶光双臂,将她放在莲花座上。
萧扶光看着身下已闭合的太极阵,两年前入京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她高调回京却跪在下方,皇帝被困于此地,就坐在她如今的位置上。而今皇帝卧床不起,她也被困在这一处。位置变了,形势也变了,她甚至想笑——若日后有机会,一定召来钦天监所有人好好看一下,这万清福地的风水是不是真的不行。
“折腾这样久,郡主累了吧?陛下还未醒,郡主先在此地稍待,一会儿臣就带您去见陛下。”
檀沐庭说着,忽然半跪下身来执起她脚踝。
萧扶光挣扎了一下。
她不动还好,她稍稍一动,脚腕处便被他捏得生疼——若是檀沐庭再使上两分力,她的脚腕怕是就要碎在当下了。
“臣说过,臣不会伤害郡主半分。”察觉到她渐渐放弃抵抗,檀沐庭叹道,“郡主为何就是不相信臣呢?”
萧扶光冷眼望着他,以沉默应对。
“郡主这些年被照料得好吗?”檀沐庭褪了她脚上那双金丝履,伸手虚虚丈量了一拃。
只着亵袜的足踝轻轻一颤。
檀沐庭莞尔,又为她穿上鞋。
萧扶光吊起的心慢慢放下。
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牵起了她的右手。
“身边人用得可还顺手?需不需要换?华太傅文治武功胜人一筹,可到底无妻无女,不会养人——瞧,郡主拇指上都起薄茧了。”
檀沐庭说这话时,言语间满是关切。
萧扶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来。
“这一点太傅的确不及檀大人,我听说,檀大人的女儿都同我差不多年岁。”
檀沐庭抿了抿唇,再看向她时那双细长绝艳的眼底满是戏谑性的笑意。
他不知从哪里变化出来一瓶一指大的膏,打开时一股清新沁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檀沐庭用小指剜了一些出来,细细地涂在她练弓时磨出的茧上,一层又一层。
男人翘着手指做事总会有些娘,但檀沐庭不一样。
他神情认真,哪怕是在做涂药膏这种小事,都仔细小心到了极点。如若不看手下动作,单看此时他的表情,好像是在熔金雕玉。
涂完药膏后,他又用一只干净的白帕将她的手掌缠好。
“道听途说而已。”檀沐庭低声道。
萧扶光一恍神,险些没反应过来他为何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