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邀女冠共修,为其赐号“妙通仙媛”,又赐下珠宝绸缎给司马炼。
萧扶光一早便得了宫里传出来的信儿,她倒是不惊讶。盯梢清枝胡同的人也说,司马炼自献妻后依然同以前一样,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来见人。
“他自然不会出来见人。”萧扶光漠然道,“我若卖妻邀宠,我也没这个脸出门。”
宦官带着赏赐进了清枝胡同时,没有几个人说话。
沈淑宁提前得了信儿,一早去鱼市买了只王八。等司马炼开门,她就在门口活剥王八。
“壳好硬的王八鳖!”她嘴里骂道,“它可真是能活能忍啊,为了能上桌当盘菜,竟什么都不顾了。”
这番阴阳怪气却只引来司马炼淡淡一瞥——人家领赏谢恩后便合上大门进屋去了。
沈淑宁气得不轻,将王八剁成了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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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日便是殿试,萧扶光借着草拟殿试论题需呈报景王过目一事,百般纠缠好说歹说,总算劝得他答应当日移驾太极殿。
在此之前,景王还同她半开玩笑:“近月来爹爹总觉得身子不大舒坦,朱医丞来看过,说是这些年劳累伤了心脉,需得时时刻刻注意修养。要我多睡觉,少操心…”
萧扶光仔细地端详他。
景王修养已半年有余,如今养得面色红润,容色极好,压根就不像生病的人。
萧扶光以为这是他推脱的说辞,于是继续哀求。
“可是若您不出马,又有谁能坐镇太极殿?我去了,那群人怕是要罢考——我总不能将陛下从万清福地请出来吧?!”萧扶光抱着他的胳膊央道,“您这一大撒手,可苦了我了,殿试若是无您,今年要如何收场呢?”
景王扬眉看她:“你是我女儿,你只管坐上去,他们便是罢考又如何?不过看你是女流,借着由头施压罢了——可你虽是郡主,却是同爹爹一样,是实打实的亲王品邑,身份上哪里不够格?而他们用了三年才登上太极殿,若是错过这次,还要再等三年。阿扶,你觉得是你更怕,还是他们更怕?”
萧扶光一愣,她竟只顾着大局,丝毫不曾站在另一角度去想。
景王见她如此,又叹了口气。
“你与你皇祖一样,总是顾虑太多,其实这样不好。掌权者要的是说一不二,倘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如何让他们信得过你呢?”他伸出手,轻抚她头顶,“年轻时做事不要怕,在你这个年纪时,爹爹也遇到过很多事,一度很是无措,全凭一股气劲冲撞过来,你可曾听闻谁敢指摘?阿扶,有些事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不要瞻前顾后,直接去做便好。如果说换了另一个人,他不见得能比你做得更好。”
萧扶光伏在他膝下,点点头说:“阿扶懂了。”
景王放下手掌,慈爱的面容依然在,唇齿中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异常。
“若是有人挡了你的路,该杀便杀,不要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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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
殿试设在太极殿,九十六名考生前一日已在礼部据省榜排名领过编号,今晨按号依次入场。
景王坐在皇位下首,那是他自设的座位。
朝臣已有数月未见过他,而今见其出席殿试,精神焕发比以往更甚,纷纷跪拜,此前景王急症谣言自然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