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轻叹一声,抱了床被子来盖在她身上,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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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的冬日冷得让人拿不出手,却是比去年好上许多,去年冬日长,冻死了几个人,今年未见一丝雪的影子,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腊月二十七时,迟来的年节终于来了,今年薪俸与往年一样,不多不少。
阁部中原有人在想,郡主若要入阁,怎么也得趁这个时候多发些炭粮,没想到居然不在这个时候拉拢人心,实在令人不满。
“人家来,嫌人家是女流;人家例行办事,嫌人家不会来事。”陈九和嗤笑一声,又伸了个懒腰,“不过我才懒得再去辩解呢,我替人出头,到头来不惩他们,却要罚我。”
林嘉木收拾了箱笼,沉默起身向外走。
陈九和也不留恋,二人一起离开内阁。
只是前脚刚走,后脚白隐秀便来寻人,听说他二人刚走,又出了内阁去追。
追至铜驼街口,人流渐渐拥挤,他越过熙攘人群去看,见林嘉木与陈九和二人离他渐远了。
白隐秀没有逗留,当即便回内阁复命。
萧扶光听罢,托腮道:“等他们过年回来后便知道了。”
白隐秀点了点头。
这个年过得也十分无趣,因是司马廷玉走后的第一年,银象苑的人纵有再多的点子,也不敢大操大办。
好在有个好主人,萧扶光仍然记得派红利,金银细软粪土似的往外掏,活成了个土财主。
可小冬瓜却开心不起来,眼看着如今大家都越来越好,只有郡主来去都是孤孤单单的。他在心里将沈磐和白隐秀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心说司马炼是不成了,这俩也是吃干饭的,白瞎了张好脸。
正月初二,还在拜年的时候,却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起因是某朝臣携妻子赶赴家宴,发现妻弟竟与南齐党人结交厮混,当下惊出一身冷汗,欲要妻弟将人送离京中。妻弟却觉得节里赶人不好看,打算再留个两日,自己也跟着去南方开开眼。未料正月初五出京时却因符籍身帖造假,一行人被尽数扣留。这原不算什么大事,可因魏齐四年前战过一遭,又有朝臣家眷涉及其中,小事也成了大事。而在盘问之下,众人惊奇发现并不止这朝臣妻弟一位,还有其他朝臣竟偷天换日买娶南朝女为妾室。结亲与交友,自然结亲是大事,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一下牵扯出了十来个人,皆是京中叫得上名的臣子,甚至还有内阁中人。
林嘉木回京后,从陈九和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当初还以为郡主只罚咱们呢,我还骂了她好久,真是不该。”陈九和越说越兴奋,“看来郡主是有自己的法子。我就说,女人嘛,心眼儿小得很,睚眦必报。谁在背后说她,她全记着呢,只等一个机会就将人一网打尽——那天同咱们理论的几个舍人都进去了,眼下诰敕上缺了空,新来填补的还得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