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还是不要掺和了吧。”吕大宏说着,又朝天一拱手,“我奉陛下之命,全城搜寻太子妃,如今就差定合街这段便可以回宫复命,小阁老不要叫我为难。”
司马廷玉不仅未动,甚至叫人下去替他泡一壶茶端上来。
“眼睛顶在头上是装好看?想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司马廷玉笑道。
京尹汗流浃背,他原先就不赞同来定合街——这可是摄政王的地儿,如今他大权在握,皇帝却派人来搜家,这不明摆着想要同摄政王撕破脸?撕就撕吧,可若是两边无论谁先问罪,他们夹在中间的总是第一个被开刀。
京尹与大宗正往后缩了缩头,小声劝起吕大宏——毕竟他二人不像小阁老,无论谁在位都要仰仗内阁。
茶壶内水声咕噜噜响,吕大宏的脸也越来越难看。
“我等无意冒犯,只是陛下口谕在,所以不得不得罪。”吕大宏又道,“小阁老也常进万清福地为陛下誊经,粗粗也算与陛下同修了。今日咱就当未看到小阁老,您也放我等进去——咱们不为难小阁老,就两个人进去走一圈儿再出来,也不妨大家什么事。”
司马廷玉斜睨他一眼,“我若说不呢?”
吕大宏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跟前,低声问:“同是为主排忧,小阁老别叫咱们为难。太子妃在不在,我不关心,可陛下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司马廷玉看着他,眼尾高高扬起,慢声道:
“让你进去,你好复命说有人阻拦,你才未能寻回太子妃?自己办事不力,却想将脏水泼进摄政王府,再召平昌公主回京,拿此事做由头胁迫殿下准允立公主做皇太女?”
吕大宏瞠目结舌——自己也曾想过,却未想这样深。难道陛下用意在此,其实并不打算要寻回太子妃?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竟从未看清过自己主子是什么人?现下你我为难,大家都不为难;倘若叫你进去,这天就要变了。”司马廷玉一手执起茶壶,一手指了指太阳穴,“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
说罢,他手忽地一抖,茶壶盖不知怎么掉了下来,近整壶滚烫茶水浇在右手上。
吕大宏大惊,连忙后退一步。
司马廷玉的右手皮肉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大片,还冒着热烟。
众人当即吓白了脸。
而他却像是不疼似的,冷眼看着吕大宏笑,忽然间变了脸色,扬声怒问:“吕公公这是何意,眼下我右手叫你弄成这般,如何应诏誊抄万清福地那八百卷道经?”
吕大宏登时急了,翘着两根手指头哆哆嗦嗦道:“明明是你自己泼的!小阁老可不能血口喷人!”
“我为何要使苦肉计?”司马廷玉冷眼看了看周围,“今日是你带人来,要挟私报复也不在我,而是在你。”
吕大宏气得吐血,却不能将刚刚他明白过来的事儿说出去。
说来说去还是在陛下,做个太平皇帝不好吗,
孩子死了来奶了,这会子想起太子妃肚子里头还有个孩子、外头还有位公主,早干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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