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嘶哑,呼吸急促,瞧着难受极了。可萧扶光却不敢打断他,只能忍着泪意默默地听他讲述这支金爵钗。
“可事实你也见到…皇祖一生都不曾立太子。若是如此,论长论嫡都该是你父王,又如何会轮到我父王…”他面色惨白,一咧嘴却一口鲜红。
“因为我父王没有子嗣。”萧扶光满面哀色,伸手替他擦了擦嘴,又摸着他的脸慢慢道,“立了他,今后便要出一位皇太女。女子执政,难以服众,所以皇祖不会考虑我父王。”
“或许是吧。”萧寰勾起嘴角笑了笑,“可小王叔虽无子嗣,到底年轻,日后想生多少儿子便有多少,他为何不立小王叔呢?”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萧扶光下意识答。
她父母情深,二人之间实在容不得第三人,也不会再有儿子,所以先帝不曾立她父王为储君,这也正是景王一直以来心结所在。
然而萧寰下一刻却道出石破天惊的秘密。
“皇祖一直到死,都不曾立允我父王为下任国君…皇祖驾崩前立我父王为帝…这是你们看到的,却并非是我听到的…”萧寰抓着她的手道,“那夜我在殿外,清清楚楚地听到
他二人争吵。那时我父尚是兖王,身无功绩,入宫质问皇祖,‘有金爵钗在,为何不早早拿出来,立了大哥做储君总好过使我手足阋墙’。皇祖又拿那套日后再议的做推辞,父王却不认了,同他争吵…皇祖说金爵钗早年便遗失,还未寻回。父王很是生气,说他们兄弟皆被皇祖一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大哥为前朝沥血竭诚,三弟以身戍边,我是闲人,我来做这恶人,请陛下大行’…那夜皇祖便驾崩了…”
说到此处,萧寰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阿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中贵人韩敏,当时他亦在场,皇祖与父皇争吵时他掩住我双耳,不想让我听…可我还是听到了…”
听闻此言,萧扶光惊怔当场。
她听韩敏说过此事,不过韩敏掐头去尾不少,并不如萧寰同他说得多。
司马廷玉曾对她说,能安稳做二十八年皇帝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若依他与萧寰二人所言,从头到尾先帝便都是在等金爵钗——确切来说,他是在等蓝梦生父子?
他利用了自己三个儿子,最后却要为蓝家父子做嫁衣裳?
若真是如此,那实在可笑。这么多年对赤乌的崇拜,竟要因一支金爵钗化为灰烬了?
“阿姐…你不要不信我…”萧寰伸手触碰她的脸,慢慢抹去她面上的眼泪,“皇祖未想到吧,金爵钗一直不曾现世,皇位归我父王,皇权归
你父王,军权在小王叔手上…这算不算三分天下呢?我笨,我不知道…”
萧扶光另一手握住他的,哽咽道:“阿寰不笨…阿寰是我弟弟,怎么会笨?”
萧寰笑了笑,却忽然发起狠来。
他撑起上半身,目眦将裂。
“可我不甘心,我阿姐这样聪明,样样都走在人前。为何皇祖却频频说要立你做亲王,且大有做皇太女之意,却至死也不立大伯为储君?传言说他在民间有一子,金爵钗是否早有主人?若他是为金爵钗之主铺路,我萧寰不服!今日且看我去地下质问他!问他是否在等那私生野种回朝,为何为何玩弄人心,为何偏偏将你推至人前?!”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我阿姐处处胜人,那金爵钗是个什么东西?”他挺直了上半身,双目猩红,眼窍竟逼出血来,“赤乌视万里江山做儿戏,竟要一支金爵钗决定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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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我好痛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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